许念叹了口气道:“我刚才那般无理取闹,你都不会生气吗?”
沈钧安很认真地道:“没有无理取闹,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
许念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好像从不计算得失,也不怕吃亏,偏偏他每次吃亏都在自己身上。
于是她垂眸将糖人吃完,问道:“表哥你真的不怪许念吗?不怪她毁掉了你的仕途?”
沈钧安道:“谈不上什么怪或者不怪。陛下不愿重用我,本质是因为他忌惮我是沈氏族人,怕我被沈太后拉拢,旁人不过是诱因罢了。就算许念不说那句话,陛下未必就不会这么做。许念可能不是好人,但是也算不上罪大恶极,既然她人都死了,我还记着这些事做什么呢?”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在乐陵县才能看到真正的民间疾苦,看到弊病在哪里,这是居于庙堂之上,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的。所以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被辜负的,难道有谁规定,状元郎就不能做知县吗?”
许念没想到他看得如此通透,忍不住又问道:“那你甘心,一辈子留在这儿做个七品小官吗?”
沈钧安刚要回答,突然顿了顿,小心地问道:“你是不是,嫌弃我官职太过低微?”
许念觉得好笑,“我为何要嫌弃你?”
沈钧安神情严肃:“宋云徽虽然是商贾,可他是皇帝钦点的皇商,连知府都要对他另眼相看,而且他在吏部挂有官职,说到权势我必定不如他。”
许念更奇怪了:“你为何要和他相比?”
这倒把沈钧安问得哑口无言,总不能说你看起来和他很亲密,我嫉妒了吧。
这时胡琴在外面喊道:“二姑娘,天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许念转头对她道:“好,你先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