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隐约传来几声笑语,夹杂着碗筷碰撞的轻响,像是远处另一个世界的回音,与这屋内的诡谲气氛格格不入。
长乘一愣,指尖微微一抖,看向少挚周身莫名波动的炁息,隐隐不安:“什么意思...?
他话音未落,楼梯角传来迟慕声温润的嗓音:“乘哥,少挚,吃饭!”
少年的声音清朗,像是打破了这屋内的僵局。
少挚直视他,发丝被风吹得飘荡,语气平静却寒意刺骨:“杀了迟慕声,可好?”
说着,他微微歪头,笑的清纯无害,像是在轻描淡写地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眼神里却透着浓烈的嗜血,仿佛下一刻便要将整个世界掀个天翻地覆…...
“……少昊!”
长乘惊得站起身,椅子“吱”地一响,脸色骤变,瞬间挡在门前!
屋内,木窗半掩,缝隙里钻进几缕凉风。
油灯的光被少挚的身影遮挡,投在墙上的影子拉长扭曲,像极了他此刻内心的某种躁动。
光影在他脸上跳跃,勾勒出深邃却玩味的轮廓。
少挚笑了:“你就会喊个名字了,我要是真杀了他又能怎样?”
长乘深攥着眉头,震惊的眸色内满是不容让步的凝重,沉声道:“…你若真这么做,院内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你…...”
“哦?”
少挚挑眉,笑得更邪。
“那你是作为蠃母司继续袖手旁观,还是作为长乘兄长...也不放过我呢?”
说着,少挚信步走到长乘面前,含笑的眸子里透着幽潭,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长乘面色一怔,下颌角清晰地动了动:“雷祖...对学院和人类有突出贡献,杀了他,他转世一样得回来,只是给他的因果增加正向推动,对你没有丝毫益处啊,昊儿…...”
一边说着,长乘皱着眉,语气渐渐软了下去,透着无可奈何。
少挚低笑,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发梢,邪魅中透着几分疏狂:“哦,还是个忠诚的狗,逗你呢,他现在还有用。”
长乘眯眼:“什么用?”
说着,他不由得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地追问:“你到底跟软姐儿密谋了什么?”
少挚直接反问:“那你到底跟离火和雷祖勾搭了什么?”‘
他发丝随风飘荡,眼底冷光更盛。
长乘急了,一口白牙咬得咔咔作响:“我什么也没做!他们只是走上自己该走的路!”
少挚点点头,语气诚恳得讽刺:“哦,我也什么都没做啊,我也在走我该走的路。”
他说着,像是站累了一般,还抻了抻腰身。
对话又绕了回来…...
几千年了,总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尾…...
屋内的油灯映得长乘脸上满是无奈,他揉着额角,眼神黯淡。
像是被这反复的拉锯磨尽了力气,长乘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倦怠:“...这种话下次切莫再说了,走吧…...该下去了。”
话落,长乘转身,抬手一挥,屏障悄然散去。
他推开门,率先迈出一步,窗外的风猛地窜进来,隐隐大了些。
身后的木窗被风吹的“吱吱”作响,似乎在挥散着刚刚那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
二人还未下楼,楼梯拐角便探出迟慕声的脑袋,勾着颈子,扯着嗓子喊:“乘哥!!少挚!!!”
见没人应,他又提高了声调,拖长了音:“吃!!饭!!了——!!”
终于是瞅着二人的身影,迟慕声清了清嗓子:“哎哟,可算出来了,我嗓子都喊哑了,你们在楼上干啥呢?”
说着,他揉了揉喉咙,脸上带着几分埋怨,却掩不住那股活泼劲儿。
长乘笑着摆了摆手,径直往小宽的房间走去,声音从楼道里远远传来:“好了好了,隔音太好没听见,你们先吃,我给小宽扎几针就来。”
说着,他侧头瞥了少挚一眼,眼神暗暗透出一抹警告,像是无声地叮嘱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