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张女士特别喜欢闷油瓶。她的怜爱点大概就是那种长相乖乖的孩子,只要是这种长相,这个中年女性便会散发出超常的母爱。
凑巧的是,闷油瓶就长了一张非常有欺骗性的脸。这点他和张海桐是一样的。
张女士是个非常贴心的人。去年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似乎发现了我身上的不对劲。有时候人再怎么藏,也把藏不住身上本来就有的东西。比如脖子上的疤,眼睛里的情绪。
她或许知道了,但没有问。临行前给我拿了一条松软厚实的羊绒线围巾,说天气冷,叫我戴上。
也许她的真实意思是:有这条围巾,会遮的严实一些。
我没有戴围巾的习惯,但那天还是捂上了。胖子说我像个戴了颈托,仿佛刚从医院出来。
联想到现在,张海桐被认出来似乎并不冤枉。
我问他:“你干了什么,就被她认出来了。张家业务能力退化的这么快,连看家本领都骗不过人了?”
张海桐只是发过来一个“呵呵”的黄豆表情,没再说话了。
……
张海桐的任务很多,除了往野外跑,时不时挖个坟以外,他也有相当一部分事务需要在城市开展。
很多超出当前社会认知的东西并不挑地方,它们出现的地点基本随机。或者是一些有异常的物品,出现在某人家里。
这种东西各个档案馆也会想尽办法调查和回收。张海桐目前办的这个案子,就和一个舞狮社团有关。
那些事被流言蜚语传的很邪乎,到最后听起来反而像三流小说写的都市怪谈。
但档案馆从不放弃任何与明面上的世界规则格格不入的消息。舞狮社团刚好招学徒,他立刻给自己改了一下面部特征,拿着假证件去报到,成为一名光荣的舞狮学徒。
由于张海桐的一骑绝尘的身体控制能力,他很快就在社团里站稳脚跟,得到了台前表演的机会。
社团所在的地方非常重视舞狮,但凡有点家底的老板,开店时都会请舞狮热闹一下。
张海桐顶着狮头在桩子上上下下舞的非常起劲,结束后下意识脱掉狮头准备透透气,结果眼睛一瞟,大事不妙。
人群之中那张非常熟悉的脸瞬间闯进他的视线,那发型、那脸一看就是张女士。张海桐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把狮头罩了回去。
更糟糕的是,他刚钻进狮头,余光瞥见张女士正往这边看。不是看左边的狮子,也不是看右边的狮子,她就是在看自己这条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