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你醒了?”李朝打破了僵局,他大步进来,倒了一碗热水递给张海桐。家里的炕还没有砌好,很多东西都缺。张海桐给的钱足够安家,李朝却精打细算,不想大手大脚,往后没了倚仗。
现在想想还真是打算对了。如果当时真花大笔钱请人修葺房子,这会哪里有钱去买炭抓药,还人家的救命恩情。
张海桐慢慢爬起来。久躺不动,又刚刚清醒过来,起太快会头晕眼黑。说不定头一晕就栽下去了。
朝鲜人的口音很重,汉话说的别扭。张海桐喝完水,示意他说朝鲜话也可以。东北地理环境特殊,张家又常年和各类人打交道,因此听得懂不少语言。
张海桐没特意学过,听懂还是没问题的。
有时候他也会感慨。上辈子经常觉得时间不够,能够用来全心全意学习的时间就更少了。
哪知道这辈子一步到位,根本不存在时间不够,只要他想,完全可以挨个平推,一点点的学。
李朝切换到母语,表达瞬间流畅起来。他也只能简单的听懂汉语,因此张海桐简短的表达反而让李朝听得没那么吃力。
“他怎么这样?”张海桐抱着碗,眼神再次落回小哥身上。
李朝用朝鲜语回答:“我们将你们带回来之后,你们昏迷了很久。你们都受伤了,但是他醒的比你早。”
“他醒过来后就一直缩在角落里发呆,而且在发抖。”
“我以为是太冷了,所以把自己的外套给他用,但他还是抖。”
“所以我又把碳盆弄大了一点。又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再看他似乎就变得正常了,不过有点呆,感觉像是没长心的人。”
李朝描述的非常准确,现在的小哥看起来确实没什么灵魂。张海桐听完,为了表示友好,现学现卖用朝鲜语对李朝说了句谢谢。
他将碗还回去,朝鲜人又奉上一碗汤药。张海桐三两口喝光,一股苦味从喉头到口腔,涩的舌头打结。
这让他想起来自己加了糖的小丸子。可惜都没有了,不幸中的万幸是刀没丢,他们俩还没死。
李朝又出去了,不清楚他在忙什么。
小哥似乎看出张海桐探究和仓惶,破天荒开口说:“他在砌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