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卷近在咫尺,狂风撕扯着帆索,发出鬼哭般的尖啸。唐琪将珍珠发簪别在衣襟上,鳞纹护甲已蔓延至右肩,在暴风雨中泛着淡淡的金光。
"抓紧舵轮!"她朝匡睿喊道,"我们要穿过龙卷风眼!"
镇海号像片树叶般被抛向浪尖,数十顶花轿在漩涡中沉浮。唐琪突然看见每顶轿帘后都坐着一位凤冠霞帔的新娘——她们双手被红绸捆缚,盖头下滴落着咸涩的海水。
银月长鸣一声,纵身跃入龙卷。它额间龙角迸发出刺目蓝光,竟在狂暴的水幕中撕开一条通道。
"就是现在!"唐琪拽动帆索,镇海号顺着银月开辟的路径冲进风眼。
风眼内出奇地平静,海水凝结成诡异的镜面。无数新娘的倒影站在水面上,朝他们伸出苍白的手。匡睿突然捂住耳朵——那些倒影正在用只有他能听见的频率低语:
"七月半...嫁新娘...花轿沉...蛟龙欢..."
唐琪的鳞甲突然灼烧般剧痛,她低头看见海面下蛰伏着巨大的阴影。那不是蛟龙,而是一艘腐朽的南洋商船,甲板上整齐摆放着百口贴着囍字的红木箱。
"陈家的嫁妆船..."她恍然大悟,"这些新娘都是陪葬品!"
镜面突然碎裂,商船甲板上的红木箱齐齐弹开。每口箱中都涌出潮水般的黑发,发丝间缠绕着珍珠、金饰和森森白骨。那些发丝汇聚成巨大的女人轮廓,朝镇海号压下!
银月从水下冲天而起,撞散人形。发丝散落的瞬间,唐琪看见每根头发末端都长着鱼钩般的倒刺,正疯狂寻找宿主。一根发丝刺入她的鳞甲,竟开始吸食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