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的宋怀山,目光始终锁定在前方那个娇小的背影上,面无表情地走着。
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许云苓抬脚的力气变得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泥潭里,越是挣扎,越是无力。
她无神地望着前方,明明自由就在不远处,可她好像…走不到了!
这种无力感犹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彻底底地淹没了。
她只能麻木的走着,像是在替自己做最后的挣扎。
腹部的绞痛感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缓缓下坠,一股温热感从腿心传来,她慢慢低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裙摆上——那片妖冶的红瞬间刺痛了她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她呢喃着,声音微弱而颤抖,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她绝望地看着那抹红,嘴唇张了张,“孩子…我的孩子…”
身后的宋怀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从后面看到她裙摆上绽放的那朵朵血花后,目光骤然一沉,迅速赶到了她身边,眼疾手快地接住她软软倒下的身子。
“云苓!”
看着怀里面色苍白的姑娘,他的视线扫过某处鲜艳的红上,神情一僵,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浮上他的心头。
宋怀山迅速将她打横抱起,焦急地冲着赶来的手下厉声喊道:
“刘大夫在哪,快让他赶紧过来!”
……
刚才还热闹的茶棚,瞬间变得寂静无声起来。
原本作为仓库的内间快速被清空了出来,几个女使手里捧着各种布巾,端着一盆盆污水出入其中,场面有些凝重。
茶棚老板和小二缩在角落里,看着站满了一棚子的那些面容冷峻的带刀侍卫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掌柜的,这些人…”
小二刚想抓着自家老板寻求一点心理安慰,就见刚才那个徒手制服住镖师汉子的姑娘,突然从内间出来,冲着他喊道。
“小二,再去烧些热水来!”
小二吓得一激灵,赶紧反应过来应声,“是是是!我这就去。”
说完他就连滚带爬地冲向灶间,手脚麻利地生火烧水,只留下他家老板瑟瑟发抖的身影。
*
仅一道布帘隔出来的内间里,许云苓躺在用几张桌子临时搭建的床榻上,微闭着眼睛,面色苍白。
赶来的刘大夫刚刚把完脉,在宋怀山的同意下,迅速替许云苓施针。
他正要回话,就被宋怀山拉了出来。
明显不想让许云苓听到。
“世子爷放心,血已经止住了,夫人和孩子都保住了。”
刘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庆幸。
这一路因为这姑娘,他奉命紧随其后,还要随时待命,这一把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死了!
来的时候看到那摊血,以为肯定不行了,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能保住。
宋怀山闻言,脸色瞬间难看,他原本以为这次肯定保不住,正好可以借此除了这个障碍,没想到…
他瞥了一眼内间的方向,心中不禁咬牙切齿。
不愧是那人的种,生命力竟如此顽强,这样的险境都能挺过来。
“错了。”宋怀山冷声出口。
“夫人的胎相十分的不稳,必须好好静养,不得妄动。”
宋怀山目光如刀,冷冷扫过刘大夫那张留着山羊胡子的脸。
“这话,等夫人醒了,原封不动地告诉她,听懂了吗?”
刘老头心中一凛,连忙点头称是,不敢有所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