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日光惨淡,山风渐紧,他不由蹙眉望望天,高喝一声,“开始。”
台上两人却似冻住了一般。
许久,陈溪冷笑一声,“一炷香的时间,若一炷香后你还能站在擂台上,我便认输。”
众人一阵惊愕,宁姚是同辈翘楚,剑法也算卓绝,几大长老也未必能在短短一炷香时限内击溃她,她陈溪云入门敢说这样的话,何其嚣张。
话里明明有轻侮之意,不料宁姚沉声应一句“好”,她面无表情,倒将温如玉的淡漠学个十足十,“一炷香后,站着的人算赢。”
陈溪云从袖中摸了根小指粗细的香来,丢给台下适才介绍规则那弟子,“燃香。”
那弟子得了首肯,唤人抬香案香炉上来,将那炷香插上去,摸火折子点燃,高声道:“二位请。”
齐疏哼笑一声,“多少年了,有点儿意思。”
若单是以摘星多寡论胜负,考校的不止是武功,还有应变和智略,譬如上届摘星大会,沐婵武功虽不及李霆风,却能攻彼之短,取巧夺魁。可这一炷香燃起,比的就只是武功高低了,甚至有搏命之意。
温如玉眸光微动,瞥一眼那炷香——烟雾袅袅浮了起来,一炷香燃尽,约是小半个时辰的光景。
阴云压下来,天色昏眛,要下雨了。
宁姚挽剑刺去,身形轻逸,剑尖直取陈溪云肩头。
几乎是同时,陈溪云长鞭破空甩出,纵下抽向她身侧。
剑气凌厉,鞭风强横。
两人同时侧身,险象环生避过对方一击,错步一闪,换了位置。
宁姚剑光飞闪剑法一招接一招递出,只剩了残影,陈溪云退步躲闪,并不硬接,鞭长一寸,也能周旋一时。
山风卷着潮意拂过,那一炷香燃了多半,浅淡烟雾不绝如缕,萦绕四周,经风一拂,四散而去。
台上陈溪云明显不及沈,四处避让,只有招架之力。
实心的铜珠撞上剑刃,宁姚只觉得剑身一颤,退步卸去这一击之力,对面那卷风鞭俨然成流星锤。
长鞭卷铜珠再甩来,宁姚飞身跃起,足尖在横抽而来的铜珠上一借力,一剑直取陈溪云面门。
陈溪云眸光一凛,闪身躲过了,再不正面相抗,一昧避守,一时竟也僵持不下。
山腰,枝叶婆娑,十几道黑影于山林间飞闪而过,有如鬼魅,直奔山顶而去,其后,当日烟月楼那老妪也一手持杖飞跃而来,速度竟不慢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