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一声声惨叫,几乎震碎人耳膜。
苏恒连同棺椁,一起坠入万丈深渊。
他挥舞着双手,眼中满是惊恐。
……
日暮时分,山间的风,裹挟着刺骨寒意。
苏恒的尸身终被寻回,静静躺在断崖下的乱石滩上,苍白的面容,凝固着最后一刻的惊恐。
苏辞平只看了一眼,便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众人手忙脚乱抬他下山,唯有春十三娘扑倒在苏恒尸身旁,死死搂住他冰冷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
“爷!爷你醒醒啊——”她凄厉的哭喊在山谷间回荡,染血的指甲深深抓着苏恒的衣襟,“你怎么……怎么就去了呢!”
苏时瑾站在一旁,素白孝服染成血色。
她望着那具尸身,不禁开始懊悔。她是不是错了?若不是她,堂兄是不是不会死?
“小姐……”凌黛轻声唤她,“该回府了。”
苏时瑾恍若未闻。
她想起六岁那年,苏恒偷偷带她爬树摘杏子,结果两人一起摔进泥坑。
他被二叔打得皮开肉绽,却还冲她挤眼睛:“下次带你去掏鸟窝!”
她与堂兄年岁相近,只差了一岁。小时候堂姐性子静,唯她与堂兄性子闹腾,所以常常玩在一处。
终究再没有下次了,她亲手逼死了堂兄。
“县主节哀。”冷锋不知何时立于身侧,递来一方素帕,“苏公子是自己失足。”
帕角绣着鲜红的木槿花,不知何时这个纹样,成了南宫鸿煊的心头好。
苏时瑾接过时,触到冷锋掌心一道新添的伤痕。
这是他劈开滚石时,被石片划伤。
“多谢。”她嗓音沙哑,转身走向哭晕过去的春十三娘。
这女子妆容尽花,鬓发散乱,露出颈后一块暗红胎记。
“凌黛。”她开口吩咐,“扶春姨娘上车。”
回府的马车上,苏时瑾燃了一支香。
佯装昏迷的春十三娘,竟真得睡了过去,她在迷蒙中呓语:“爷别怕……只要杀了……主子会护着咱们得……”
春十三娘竟不知,自己混惯了风月场,也被苏恒这满腔真心,迷了一点心。
苏时瑾手一顿,指尖微微发颤。
“大哥,你放心。”她低声道,“我会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