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瑾望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想到那日,她那般决绝地,挡在她面前,终究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明明当初,买她的时候,是打算让她去勾引沈如风的。毕竟,她与朴月琴有三分相像。
可嫣然对她,实在是太好了,甚至将她看得比自己命都重。
又怎么能不改变初衷呢?一路相处下来,竟生出几分姐妹之情。
四个大丫鬟,春兰细心妥帖,秋月大大咧咧,凌黛杀伐果断,嫣然却最是内敛细腻,心思也最重。
苏时瑾微微叹了口气:“也罢,我先不跟熙王提。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冷锋若再来,你可以多与他说说话。”
嫣然抹了抹眼泪,起了身应道:“奴婢去换杯茶。”
嫣然退到廊下时,碰见秋月正转过回廊,手里端着一个漆盘,上面搁着一个小玉碗热气腾腾。
嗯……秋月拉自己下水,那就撮合她与冷锋。
……
卯时刚过,嫣然跪坐在苏时瑾榻边。
微光下,苏时瑾唇角那粒朱砂痣,红得透亮。
她指尖悬在上方寸许,描摹着她唇形。
金瞳儿毛茸茸的尾巴,扫了过来,抵开她的手。
“小东西......”嫣然揉了揉它脑袋,将头靠过去,嗅到淡淡的沉水香,“你也是来守着她的,对不对?”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也能与你一般!”
……
三日后,洛华苑。
湘妃竹帘卷起细碎日光,苏时瑾坐在圈椅里,案几搁着两份庚帖。
“小姐,珍馐楼的张公子,华裳宝阁的李公子都到了。”凌黛挑帘进来。
珍馐楼和华裳宝阁,都是苏时瑾的产业,但也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两处掌柜的儿子,在外也是被人尊称一句“公子”的。
春兰攥着帕子,往屏风后躲,冷不防被秋月往手里塞了把团扇:“仔细瞧瞧,可别挑个麻子脸。”
话音未落,就被俞忠瞪得缩了脖子。
透过紫绢屏风,春兰瞧见两个身影先后入内。
左边少年锦衣玉带,眉眼带笑似三月桃花;右边青年靛蓝布衫,垂首而立如深潭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