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牛犊
蔺阳老人忙着去汇报此事,撂下诸位,真气附于脚底,于是纵身飞出了讲堂,惹得一片哗然。很少见师尊如此慌急,学院的明面里自然是有规定的,禁止御空,违者重罚。虽说在少年眼中,那根本同爬云没啥本质区别。
这杨凌又凑过来了,她嘴上嘟囔着不信,看她那藏不住事的表情,定是信了九成九。还有那倔强的小一点,也许是脑子为了照顾自身的情绪,权当安慰了。
此时席间另一人也在不停地打量于他,随即酝酿着张口:“孙…师兄。您方才可真有谋智,想来一定是要借着此次返学之际,一鸣惊人吧!而如何一鸣惊人?我猜一定是先假意酣睡,再突然声势勃发,霸王之气四散,亮出你先天之姿,这样一来,既呵斥了那老阳头,还让在场所有人都记住了你,以来积累未来的名气。”
他突然压低了声线,嘿嘿道:“我懂的,你害怕底蕴太薄站不稳跟脚。孙师兄,你是晓得的,俺家———”
那江流哭笑不得之时,正欲反驳,岂料身旁又有一人突兀站起,一拍桌板,喝言:“好你个吴仲山,年纪不大,心眼却不小!”
少年闻声望去,见是一中年男子,衣着名贵,气宇轩昂,但看他瞪了旁人一眼后,转头看向了自己,随之微微一笑,柔声道:“江流兄弟,你我同僚多年,应当也知我公孙闯一人。某虽仙途无望,可奈何家大业大,平生最不缺的,唯金与权尔。我愿当其身后之人,替尔扫尽阻障,共就大道!”
此后又有几人起身表态,姿态均低,毫无先前趾高气昂之色。对于这些争先恐后企图染指天才少年者,杨凌,本来是其最好的挡箭牌。
她一定会自告奋勇的站起来,电眼瞪退所有人马,随之来一句“不要让他为难”,维持秩序。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见此女开口,孙湍瞧着她心不在焉正思索的模样,霎时明白了,这家伙绝对还在想着为什么我会突然这么强呢…
拜托了,快些走出来吧!
少年心里泛着嘀咕,嘴上却朗言道:“众兄如此高看在下,我实在愧疚诸位,心意我就领了,定会弘吾师门,为其发扬光彩!”
平日里第一次说这般文邹邹的话语,口舌之间还留有些淡淡的不适。不过好在他接受的很快,便拱手作揖,一一谢过了起身之人,也不管合不合礼数,他只当问心无愧即是。
不过柱香时间,急匆匆的蔺阳折返而归,身边随了几位同样年迈的长者,白袍自动,气息内敛,儒雅不凡。几人皆乘风至此,只因此间玖阶学堂位于六层学楼之顶,自下而上看约莫着离地十丈余高。平日里都是步行的,今日却为少年一人破了戒。
这让他心中又生了几缕小窃喜,但面色如常,岿然不动,盖因其深知此时学院尊者当面,所以屏息沉气,想要彰显自身格局之广,遇事不惊。
曩日里酷爱摆谱的蔺老先生竟站于两侧,为首之人少年远远地看不真切,但见其两鬓飘荡、气势弘发,无似凡夫,倒像谪仙。
那学堂不设门窗,四面大敞,顶上仅有粉刷朱漆的巨柱撑着,足足七十二柱,各个高耸。继而仅个转眼,几位便驱身已入室内,放缓了形体,落至孙湍面前。
他本想假意俯身请安,再放出神识瞧一瞧来人底细。怎料刚有动静即赫然一愣,随之冷汗淋漓。只因他察觉到来人修为高深,饶是其先天之识,探入其中,却顿如泥牛入海,杳如黄鹤,根本无法窥探一二。
意识到少年有此僭越之举,对方却淡然一笑,一摆大手,免了他的无知罪责,孙湍方才安心。只是并不怪他,虽然深知天外有天的道理,可他才疏学浅,根基浅薄,是断然不清楚那先天之后的境界为何,即便知道,也只是梦中另一方世界对应的词汇,并非此元贞大界的通用之道。
且听那为首的老人开口讲:
“这可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也好,你有此劲头,未来即使入了仙门,也大有再进一步的希望。”
孙湍颇为受宠若惊,慌忙拱手,施礼曰:“末学孙江流谢过真尊吉言。”他本有些欲言又止,转念一想,却还是问了出来:
第二章 牛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