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毁了守信的妻儿还不够，

这是要拖累守信一辈子啊！你们——”

裴守信：“况之！不要说了！”

萧玥却问了一句：“当年裴大人的妻子小产，胎儿的月份不小了吧？”

顾况之不顾不管：“五个多月了！都能看出男女了！是个儿子！”

萧玥看看裴守信。裴守信也看回她。

萧玥：“裴大人，逝者已矣，还请珍重。”

裴守信：“多谢萧司掌。萧司掌今日之恩，守信——必不敢忘。”

萧玥：“令弟这事，自有轨迹可寻，一切早已明明白白。

我前来查探，也算不得什么恩。

还没谢过长安客栈，裴大人二话不说请我来查案的信任。”

裴守信：“姑娘身边的两位小公子，是姑娘的义子吧？看他们对姑娘的依恋信任，和亲生的，也没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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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叫虎崽的，说娘亲才回来不过短短几天——

姑娘对两个陌生孩子都如此珍而重之，

这样的人，又怎么不值得信任呢？”

萧玥：“那就再谢谢裴大人的信任。事已毕，我告辞了。”

二）

裴二公子暴死事件，作了个了结。

因船期在两天之后，萧玥回了客栈，第二日和三个小子去坊间闲逛时，倒也听到几句关于此事的议论。

他们在“第一味酒楼”吃饭时，掌柜的还说：“裴大人那个不成器的祸害二弟，这自己把自己害死了，那当娘的还一口咬定是裴大人害的！

昨日晚上那个顾公子前来询问鱼虾的事，

当时我就奇怪了，

这吃鱼虾喘不上气死了的人，我也是听说过的！

可那是人家不知道自己吃了会喘不上气！

顾公子说那二公子小时候是着过道的，

这怎么还不长记性，非要再吃呢？

这把自己吃死了，

还非要咬定是别人害的！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嘛！”

旁边有人说：“唉唉，死者为大，死者为大。也莫要再说人家是祸害了。免得给裴大人找事！我今日还听了几句，说裴大人或许就真的想除掉他二弟这个祸害！”

掌柜：“嗬，听说，听哪个说？你之前在马员外家当过先生，是听马员外家的人说的吧？裴大人修水路，马员外的侄子就当不了水上霸王了！

他们那一家子从去年就开始说裴大人的不是，

现在有了由头，还不可劲儿的造谣？

他们造谣，真以为咱们听了就信？

嗬，且看着吧，一定还有人说三道四！

对了，听说昨日幸好有位从京里路过咱们县的女大人，京里专管查案的，叫什么来着？喔，点刑司！

这位女大人去了裴大人府上，才还了咱们裴大人清白！不然那位老夫人，还说要去告御状呢！

哎你们知道吧，裴大人不是他们亲生的！是过继！

所以说啊，这亲生的还是亲生的！这不是亲生的，他就不是亲生的！”

“非也非也。”之前那人接话，“这亲生不亲生的，原也难说。端的还要看各人。”

又有人加入议论：“哎，我家侄子就在县衙做事，听他说，裴老太爷说等二公子下了葬，还是要带着老夫人去乡下住呢。

说是老夫人和大公子闹成这样，现在也不好再住在一起了。

等日后大公子再娶了妻，生了子，他们再回来，说不定那时大家缓和过一阵子，还能过到一起。”

掌柜：“还是老太爷明理。这小儿子死了，哪能就听信妇人之言，和大儿子生分了呢。”

萧玥听着，轻叹口气，默然无语。

她想着，裴老夫人凭着一个当母亲的直觉，认定是大儿子做的！这当娘的不管不顾嚷出来，当爹的就半点也不怀疑？

这老两口一看就感情很好啊！

几天前，从他们上船就看出来了！

那什么，亲长年过二十五还无子嗣！裴老太爷和夫人是隔房的表哥和表妹，两人同年，十五岁就成亲！

婚后没孩子，这事在古代能扛十年！裴老太爷和夫人，算得上模范夫妻了！

可能就是因为太爱夫人，才无形中纵容了夫人“中年得子后爱子宠子”，以致今时“失子”之祸！

裴老太爷怀疑过吗？

不重要了。

且不论男女，有一种人骨子里始终有着明晰的理性——看他和裴守信的互动，这对过继来的父子，现在都是有感情维系的。

这就表明，就算有了小儿子之后、他在妻子与两个儿子之间和稀泥，他始终还是看重大儿子的。

如今小儿子意外身死，他们夫妻就只有大儿子一个儿子了。宿县老家已经回不去，两老口的家当估计也被小儿子霍霍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