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我来吧。”段书瑞没有理会那官吏的劝阻,接过他手里的白布,轻轻走过去。他见甄氏面容安详,嘴角上扬,像是已了却平生最大心愿,心里有些百感交集。他将白布展平,从头到尾盖住她的遗体,随后站起身来。
回去的路上,他一语不发,只是盯着窗外。高明哲和林江一直在讨论案情,只有杜聪发现了他的异常。
回到官署,杜聪问道:“你还好吗?回来的路上看你一直心事重重的。”
段书瑞勉强一笑:“谢谢大人关心。我没事。”
看出他是在逞强,杜聪没有拆穿他,而是叹了一口气:“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这样,经常和各种尸体打交道,见过太多生离死别。若是心理素质差的,根本干不了这一行。”
段书瑞沉默地听着,不发一言。
“此事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杜聪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段书瑞喉头微动,说道:“谢谢。”他打起精神,回到座位上,开始整理卷宗。
这个案子迷雾重重,须得从长计议。死者贵为盐铁转运使,平时结下的仇家定然不少,若是有人想“借刀杀人”,那也不足为奇。
死者脖子后面的伤口深可见骨,凶手力道之大,绝对不可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为。甄氏宁愿舍掉性命也要袒护此人,可见这二人之间关系匪浅。
段书瑞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这个案子一点都不简单,眼下还需要多方走访,询问甄氏的街坊四邻,才能得到更多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里,段书瑞跟着杜聪走访调查了村子里的所有村民,但是都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高明哲则给万年县县令下发指令,让他在两日内收集村中所有农户家里的镰刀,并将其摆放在一大片空地上。
“修竹,你说高大人这是何意?”杜聪悄声问道。
“大人应该是想通过查看镰刀上的血污,来辨认哪一家人是凶手吧。”段书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