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暖被七双手同时扶上高头大马时,听见苗璩腰间银饰叮当作响。
青年凑在她耳边轻笑,“长老们说苗疆从没有王嫁人的先例……”翠绿锦缎裹着他精瘦的腰身,“所以我把他们全灌醉了。”
七顶香车在长安街上汇成洪流。
百姓们挤在道路两旁惊呼,只见打头的杜暖暖骑着枣红骏马,血红色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身后除了七辆香车外,还跟着绵延十里的嫁妆队伍。
南海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柔光,蜀锦绸缎如云霞铺展,更有二十四个壮汉抬着南宫君陌那口装着玉玺的金丝楠木箱。
队伍从半庭居到杜府,故意绕了这距离,一共花了两个时辰。
“一拜天地……”
太庙前香雾缭绕,杜暖暖握着七根红绸缓缓下拜。
绸缎另一端分别系在七人腕上,慕容衾的玄色绸带突然绷紧。
他竟比其他人多拜了半分,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二拜高堂……”
杜暖暖没有高堂,方如珏有师傅,皇甫漱玉有爹娘,苗璩父母早已游离四方,不知身在何处。
慕容溟和慕容衾父母早去世,没人。南宫君陌倒是有母后,不过早已经划清界限,所以现在坐在上首的就三人。
坐在上首的皇甫文真和刘岚虽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可却是第一次被皇帝王爷磕头,而且还是两个皇帝。
他们手抖得厉害,差点打翻茶盏。
刘岚望着面前齐刷刷跪下的杜暖暖,突然很庆幸儿子当初逃跑的决策。
要是自己方面没干傻事就好了,这么多东西,总有自己的好处吧。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悔不当初。
“夫妻对拜……”
杜暖暖刚要弯腰,七双手同时扶住她肩膀。
抬头就看见方如珏变戏法似的掏出个玉冠。
小爷想了想,还是我拜你比较好。”
他单膝跪地时,其余六人竟也齐刷刷矮了半截。
七双眼睛里映着同样的红衣,仿佛漫天星辰坠入春水。
礼成时,七只朱鸟突然自云端俯冲而下。
慕容溟解下自己腕上红绸系在鸟足上,笑吟吟道:“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