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仍道:
“姑娘只管收下,这也是姑娘应得的,便是姑娘心气高,平日里为公子写这稿子,笔墨纸砚总是一笔开销,再没有叫姑娘自己担着的道理,若姑娘执意不收,岂不叫公子心里过意不去?
况且便是这一本写完了,公子那里也说,还有许多别的话本等姑娘来写,姑娘如今收了,往后公子才好继续‘差遣’姑娘不是?
莫不是姑娘吃了这一回亏,心里已有了气,往后再不肯写了?”
探春微微一喜,忙道:
“果真还有?你既这般说,改日我定是要再去问问的?林大哥天资过人,绝非常人能比,便只闻只言片语,也觉受益匪浅。”
绿衣也道:
“公子说有,那自然还是有的,两府里离的这般近,只怕姑娘不肯常来。”
说着拉过侍书,把银子往她手里一塞,侍书见探春默认,方才赶紧收了,像是怕谁惦记,赶紧跑到里间藏起来。
办完了事情,绿衣又略坐片刻,说了些闲话,便起身告辞,探春忙亲自送出门去,等临出了门,绿衣才像刚想起来似的,扭过头对探春道:
“公子吩咐过了,这十两银子,只要姑娘手里还在写,便一直都有的,叫姑娘不必太俭省。”
说着也不等探春拒绝,抬脚便走。
探春往外追了两步,也只得作罢,扭头回自己屋子,心里一阵琢磨,疑心莫不是林大哥自二姐姐那里听说了我借钱的事情,这才寻了个由头来帮我?
她为林思衡撰稿,每月笔墨纸砚,的的确确也是一笔开销,读书人的东西一向都贵,探春本不能说宽裕,又添了这桩事情,更是拮据许多,况且还得应付着赵姨娘盘剥。
只是她性子要强坚韧,往日里宁可一再削减自己的用度,连带着两个丫鬟也节衣缩食,也再不肯主动开口去与人说,只当林思衡肯将这事叫她来做便已是看重,边没有畏难求财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