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面上怒气也是一滞,虽还有些面色难看,却已发作不出来。
偏是邢夫人看不懂眼色,还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诶唷,这话怎么说的?衡哥儿不是定了亲的?这好好的往迎春丫头那里送食盒,可不是不大妥当?”
贾母愠怒的瞧她一眼,深恨自家这大媳妇实在是没有眼力劲儿,若叫贾母来看,这事既牵扯到林思衡,邢夫人便干脆连提也不该提!
那不然怎么的?她老太太穿着诰命大妆进宫告御状?说林思衡勾引她孙女?
便是如此,皇帝也不会为她家一个庶女,就拿一个当朝掌权伯爵如何?反倒将事情闹大,岂不愈发害得贾家丢脸?
况且这还是自家女婿的弟子,又一贯亲近,手握重权,拉拢都还来不及,更别说得罪了。
不然把迎春打死?以如今贾家内里这番场面,若果真叫贾母处置,贾母宁可真打死了迎春,也是不肯坏了贾林两家交情的。
可要真处置了迎春,若林思衡果真还对这丫头有些感情,岂不更坏了事?
两边都处置不得,贾母一腔怒气也只得压在心里,反倒恨起挑起事端的王嬷嬷来,连带着对还在一旁挑拨是非的邢夫人也愈发不满。
却听林思衡笑道:
“这也怪我,最近外头的事情多,一时倒没顾得上说明白,却起了这样的误会,不敢瞒老太太,便是司棋手头那些银子,也都是我给的。”
贾母闻言,喘了口气,扯了下嘴角,强笑道:
“这话怎么说的,二丫头怎好拿你的银子,她若缺了花用,只管与我说就是了。”
林思衡点点头,面上笑意不减道:
“按说却是此理,也不该我越俎代庖来着。只是晴雯说起,听司棋说前阵子二妹妹病了一回,久不见好,又说司棋手里头没银子买药,这才叫我挂了心。
料想府上三位妹妹,都是千金万金的小姐,断不至于到这地步,想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只是病情耽搁不得,我也没什么本事,只是老太太也知,我读过几本医书,略通些药理,昔年在贵府上借住,也曾屡屡得二妹妹关照,这才叫人备了药膳送去,指望能有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