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衡面色一苦,又想起曾经初至河南之时,师父写信来说他不务正业,扬言要打断他的腿,也不知是不是黛玉说的好话起了作用,这话如今自然不再提了,只是林如海发了话,林思衡也只得苦笑道:
“既是老师有令,弟子怎敢不从,只是若果真做的不好,师父若要罚我,也且等散了席才好。”
众人一时皆笑,言靖远伯风趣,待席间安静下来,林思衡略作思量,转动手中酒杯,略饮了杯酒,贾琏倒有几分眼力劲儿,方才又给他斟了一杯,便听林思衡已开口念道:
“钟阜龙蟠帝陵州,湖光山色烟雨楼。
朱雀桥边新燕语,乌衣巷口暮云流。
孝陵松柏参天柱,贡院文章映蟾光。
莫问六朝兴废事,秦淮依旧月如钩。”
雨村听罢,便即抚掌大笑道:
“好诗,素知伯爷才高过人,果真竟至于此!杯酒而成,一诗言尽我金陵风物,真谪仙人也!
早年林五步之名已遍传江南,如今杯酒成诗,伯爷文采风流,更甚往昔,只怕昔日洛阳纸贵之盛景,如今又将重现矣。”
李守中默念两遍,也抚须叹道:
“竟不知这世间真有天人乎?如海贤弟,今日见靖远伯之才,才真叫我生出虚度岁月之情呐。
这金陵繁盛,既有知府大人治理之功,来日也有如伯爷这等俊才留名青史,却不知百年以后,谁还记得我李守中呢?”
林如海自然没有这种感觉,反倒觉得大涨颜面,面色都红润起来,眼见李守中有些颓唐,忙举杯劝饮道:
“守中兄此言谬矣,金陵灵秀,岂在宫阙之巍峨,江左风流,原存锦绣之文章。
守中兄既为金陵祭酒一职,正有教养江南士人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