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隐正是老身夫婿,十年前已离家不归,不知所踪,几位大人可是有他的消息?”
郑阳听得此言,已知眼前这老妪身份,见实在也无处去寻甄士隐,也只得作罢,口中忙道:
“倒非如此,只还有一问,不知老夫人可曾走丢了一个女儿,长得是何模样?”
封氏一听此问,便已有几分猜测,身子微微一晃,顾不得许多,一把拽住郑阳胳膊,颤声道:
“正有此事!我那女儿走丢之时尚小,如今也不知是何模样,只眉间天生一颗胭脂记,再不会弄错,几位老爷既问此事,莫不是有我那女儿的消息?烦请告知老妇人,老妇人结草衔环,也要报几位大人的恩情!”
郑阳闻此,便算确定了封氏身份,不敢怠慢,连忙扶着封氏坐下,客气道:
“老夫人不必客气,天缘凑巧,我家主人身边有一宠婢,家中情形,倒与老夫人所言有几分相似。实不相瞒,我等此番正是遵着我家主人的吩咐,接老夫人过去认一认。不知老夫人可还方便?”
说着从袖子中取出一张香菱的画像递过去。封氏忙接过去,展开来只瞧了一眼,当即便流下眼泪来。
那画像中是香菱如今的模样,与小时候自然大不相同,可封氏一见那颗正在眉心的胭脂记,便笃定香菱正是她丢了十几年的女儿。
封氏已寻女儿寻了这么些年,原本已不报什么希望,不料如今峰回路转,连连点头道: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我认得这胎记,小时候才只有一点儿,如今长开了,也该有米粒大儿了。方便!方便!咱们何时动身?”
郑阳知她急切,当即便道:
“既如此,咱们这便动身,轿子早已备下,老夫人可有什么行李要收拾?”
封氏身上能值些钱的,都早被封肃拿走,哪里还有什么行李可言,郑阳见此,便叫人将轿子抬来,簇拥着封氏,准备动身。
封肃如今诸事皆叫封氏去做,自己却每日里揣着银钱去外头喝酒吃肉,过起了地主老爷的日子。
其实早些他便已得人来传信,说家里来了人,本以为是遭了歹人,急急忙忙往家赶,却又不敢径自去问,只躲到一旁林子里去偷瞧,见着自己女儿寻过去,也不曾拦着。
眼见得封氏领人进去,半晌不曾见有什么打杀的声音,方才放下心来往回走,却正将郑阳等人给堵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