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并非自怨自艾的性子。
然而家中变故后孤身流落许久,今日突然遭遇这样大起大落,此刻心潮起伏,情难自抑,一时竟是呆立原地。
张从宣此时却是松了口气。
咳出淤血,再喝了几口随身携带应急所备的蜂蜜水,他按着胸口摸了摸,发现那种窒闷的钝痛已经缓和许多。
血条还在微弱波动,但也没急剧下跌。
心下安定,他擦了擦脸,随手找了根树枝,拨起泥浆将刚刚吐血的地方简单掩埋。
可惜今天本来去给张启山当替身的,只带了惯常所备药物用品,偏没带什么工具。
清理了痕迹,这才起身,并朝身后的少年提醒:“好了,咱们走吧。”
“……噢。”少年应声回神,不知为何,神情有点怏怏。
不过望着青年仍显苍白孱弱的面色,他很快打起精神,搀扶对方离开。
为了掩饰心下的不自在,他刻意把目光从对方脸上移开,四下打量,试图找点轻松的话题来逗乐。
只是这一看,目光不经意就扫过了青年的脑后。
怔愣之后,少年很快欲言又止:“你……”
“嗯?”张从宣不解看他。
循着对方的目光落点,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自己抬手抓过头发来看了看,随即陷入了沉默。
——难道说,他就顶着这一头火烧火燎的“自来卷”跑了一路?
说好救人于危难的英姿呢!
见他似乎大受打击,少年不禁生出浓浓罪恶感,急忙开口安慰。
“没事没事,其实就算这样也怪好看的,再说,这里除了我都没其他人看见。”
“……”
“别伤心了嘛……”
见青年还是低沉,他都恨不得指天发誓,当即拍着胸口给出保证。
“……等会看完大夫,我再给找个理头店,保证你跟原来一样,人见人爱,貌若潘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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