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远的身影在混乱中出现,他手中的银铃疯狂摇晃,试图召回怨灵。但这次,怨灵们却调转方向,猩红的丝线缠住了他的四肢。少年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不可能!我才是它们的主人!"
"你父亲用邪术困住了他们的魂魄二十年,"李承道举起桃木剑,"现在,该结束了。"随着他挥剑斩断最后一根丝线,地下室的怨灵发出凄厉的哭喊,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中。赵文远也在惨叫声中被怨灵拖入地底,只留下那只银铃,永远地停在了十二点的位置。
当李承道和林婉儿走出地下室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赵家宅邸的庭院里,所有的风筝都变成了普通的纸鸢,在晨风中轻轻摇曳。但李承道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那只在夜空中出现的凤凰风筝,还有银铃上未解开的符咒,都预示着更大的阴谋正在暗处酝酿。
"师父,我们还要继续查吗?"林婉儿擦去脸上的血迹。李承道望着远处的山峦,那里有一座废弃的道观,正是二十年前他们师徒初次调查此案时的落脚点。"去三清观,"他握紧银铃残片,"当年你师祖在那里留下了一个阵法,或许能彻底解开这场怨灵的诅咒。"
晨雾如纱,缠绕着三清观斑驳的石阶。李承道望着山门处断裂的石狮子,鬃毛上布满青苔,宛如凝固的血泪。二十年前,这里曾是道门清修之地,如今却只剩蛛网垂落,残破的匾额上"三清观"三字被风雨侵蚀得只剩半边。
"师父,这地砖..."林婉儿突然蹲下,指尖抚过青砖缝隙里暗红的痕迹,"像干涸的血迹。"李承道瞳孔微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最后一次与师父分别时,老人正是倒在这处台阶上,脖颈缠绕的风筝线浸透鲜血,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推开腐朽的木门,殿内三清神像蒙着厚厚的灰尘,香案上的烛台倾倒,蜡油凝结成扭曲的形状。李承道在供桌下发现一本布满霉斑的手记,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凤凰羽毛,尾端同样绣着金线符咒。"这是..."他翻开第一页,师父苍劲的字迹跃入眼帘:"七月十五,风筝会现,百童失踪,其魂为引..."
林婉儿突然拽住他的衣袖,桃木剑直指神像后方。阴影中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风筝线摩擦绸缎的声音。李承道迅速甩出符咒,却见一道黑影闪过,墙上留下五道爪痕,如同被锋利的丝线割裂。"是怨灵!"林婉儿惊呼,"可我们明明在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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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整座道观开始震动。无数风筝线从房梁垂落,在空中编织成巨大的蛛网。李承道将手记揣入怀中,拉着徒弟躲进神像底座的暗格。暗格里堆满陶罐,每个陶罐都贴着褪色的封条,罐口渗出黑色黏液。林婉儿用剑尖挑开封条,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罐中竟泡着孩童的眼睛,每只眼球都泛着幽蓝的光。
"这是..."李承道突然想起地下室画像上被剜去的眼睛,后背瞬间发凉。他在陶罐底部摸到刻字,密密麻麻全是"赵"姓,最角落的罐子上刻着"赵文远之父"。原来二十年前的惨案,竟是赵家先祖与邪修勾结,用孩童魂魄炼制邪术,而赵文远不过是这场阴谋的延续。
地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李承道屏住呼吸。透过暗格缝隙,他看见一个身披黑袍的人走进殿内,手中托着银质的风筝骨架,骨架上镶嵌着数十颗幽蓝的珠子——正是那些孩童的眼睛。黑袍人举起铃铛摇晃,三清像的瞳孔突然转为血色,神像手臂缓缓抬起,掌心浮现出与凤凰风筝相同的符咒。
"原来你在这里。"黑袍人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李承道,当年你师父用命护着的秘密,今天该交出来了。"林婉儿握紧剑柄就要冲出,被李承道死死按住。他瞥见黑袍人腰间露出的衣角,金线绣着的凤凰尾羽与赵文远的服饰如出一辙,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道观外传来雷鸣般的响声,数百只风筝遮天蔽日而来。李承道咬破指尖在暗格内画下镇邪符,符咒却如泥牛入海,瞬间被黑暗吞噬。黑袍人举起银铃,整个道观开始扭曲变形,墙壁上浮现出二十年前风筝会的场景:孩童们欢笑着奔跑,手中的纸鸢突然化作利刃,鲜血染红了整个天空。
"当年你师父临死前,将最重要的阵眼藏在了这里。"黑袍人对着神像挥袖,三清像的胸口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半块刻着八卦的玉佩,"把另一半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李承道望着玉佩,突然想起怀中那枚刻着"福"字的残片——这根本不是孩童的玉佩,而是开启邪阵的钥匙。
林婉儿突然低喝一声,桃木剑刺向暗格上方。一只布满血丝的手从房梁垂下,指甲缝里嵌着金线符咒。李承道趁机甩出捆仙绳,却见黑袍人转身露出半张脸——那赫然是本该死去的赵文远!少年脸上爬满蛛网般的纹路,左眼变成了一颗幽蓝的珠子,正死死盯着他怀中的残片。
"原来你才是阵眼。"赵文远的声音不再是少年音,而是混杂着无数孩童的尖叫,"二十年前我父亲失败了,这次,我要用你的魂魄完成仪式!"他手中的银铃发出刺耳的尖啸,整个道观开始崩塌,风筝线如雨点般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李承道将两块残片拼合。八卦玉佩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神像背后隐藏的壁画——画面上,百名孩童被锁在巨大的凤凰风筝上,而执线人竟是穿着道袍的三清观道士。壁画角落,一行用血写的小字正在浮现:"以怨为引,以善为祭,解铃还须系铃人..."
"师父!"林婉儿的惊呼打断了李承道的思绪。赵文远已经扑到眼前,银铃距离他的眉心只剩三寸。李承道突然将玉佩按在自己胸口,符咒顺着皮肤蔓延:"婉儿,快走!去查清楚二十年前道观里的道士都去了哪里!"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天际,林婉儿被气浪掀翻在地。当她爬起来时,三清观已经化作废墟,漫天纸鸢消散在空中。她握紧手中染血的桃木剑,望着玉佩残片上逐渐消失的符咒——那上面的笔迹,竟与李承道师父手记中的字迹一模一样。
暴雨如注,林婉儿浑身湿透地撞进镇上的茶楼。桃木剑在青石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惊得茶客们纷纷侧目。她一把揪住跑堂的衣领:"二十年前三清观的道士,都去哪了?"少年被她眼中的血丝骇得发抖,颤巍巍指向墙角独坐的老者。
那老者身披褪色道袍,指甲缝里嵌着暗红泥垢,面前茶碗中浮着半片枯黄的竹叶。林婉儿刚走近,便闻见一股浓重的腐臭味,与三清观陶罐里的气息如出一辙。"小女娃,找老道何事?"老者沙哑开口,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向她腰间的桃木剑,"这剑上的血,是李承道的吧?"
林婉儿猛地后退半步,剑尖直指对方咽喉:"你怎会知道?"老者却突然笑起来,缺了门牙的嘴漏着风,笑声里满是癫狂:"当年他师父也是这样举剑问我!哈哈哈哈!"话音未落,老者袖中甩出三道猩红丝线,在空中织成蛛网将她困住。
丝线如活物般缠上脖颈,林婉儿感觉呼吸渐弱。千钧一发之际,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丝线上,符咒在血雾中亮起。老者惨叫着踉跄后退,道袍下露出的半截手臂布满蜈蚣状的疤痕——正是被怨灵侵蚀的征兆。"二十年前,是你和赵家勾结!"林婉儿怒喝,"用孩童魂魄炼制邪术!"
老者抹去嘴角血渍,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铜铃。铃声响起的刹那,茶楼里所有茶客的瞳孔转为幽蓝,机械地朝她扑来。林婉儿挥剑格挡,余光瞥见窗外掠过一抹熟悉的身影——身披黑袍的赵文远正站在雨幕中,手中把玩着那只镶嵌人眼的银铃,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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