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芸儿又想了片刻,放下茶盏,眸光中闪烁着冷意,对长菁补了一句道:
“去和于氏说,如今主母胎相不稳,她需得拿出些诚意,明日一早让她去城外寺里抄经祈福。”
入乡随俗,向崔皇后致敬,不为过吧。
“半路安排个惊喜,看她在生死关头会有什么表现!”
“奴婢明白,必然安排妥当,务必让那个贯会拿腔拿调的漏了真!”
长菁当即麻利地收拾茶盏,转身出门。
看着长菁跃跃欲试的样子,杨芸儿终究还是没能过掉心中那个坎,在长菁抬脚出门的前一刻,急急补了一句:“等等,记得关照老耿他们,下手有些分寸,别真闹出人命。”
她,终究无法彻底接受这个时代的狠厉。
王府的信鸽悄无声息的飞向远方。可惜没飞多远,便被人截获。
然而,盯着王府的人并不知晓,城外还有好几个地方,几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向被暮色染红天空。
*
当杨芸儿不断内耗的同时,她那在权势旋涡中土生土长的对手,正满怀壮志地准备迎接人生高光。
年初闹剧之后,李泓暄得了工部的差事,李泓晔则拿到了殿试这个大项目。
不得不说景泰帝一手稀泥,和得出神入化。
两位皇子都分派了任务,引得朝堂上的大小狐狸们跟着团团转。
太子薨逝之前,两位皇子都是朝堂的隐形人。
李泓晔除了养母刘昭仪的母家,在明面上是干干净净。而连母家都没有的李泓暄,更是彻头彻尾的一穷二白。
两人都得白手起家。
于是,在李泓晔一头扎入水务琐事,在工部底层吃土。
而李泓晔则马不停蹄地忙于高端社交场,与礼部与吏部的高管品茶吃酒。毕竟科举一事同时牵涉吏部和礼部事宜,作为朝堂新人,不得多向前辈们请教不是?
一个走基层,一个走高层,两个人都很忙。
如今,走基层的巡查全国,走高层的则忙于在天子眼前办大事。
在李泓晔眼中,自己的六哥依旧是个蠢的。
要表现,自然是要在大老板眼皮子底下做事才能事半功倍。所以当六哥团队第一个提出殿试方案雏形之时,他便慧眼识珠铆定了这个大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