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纹路在顾瑶锁骨处迸出火星的刹那，彭羽揽着她腰肢的左手骤然缩紧。

三百六十五处穴位传来的针刺感让他想起二十年前被钉在寒玉床上试药的夜晚，那时他尚能用银针封住痛觉，而此刻连真元都在经脉中凝滞成冰。

"别动膻中穴。"顾瑶唇齿间溢出的血珠染红了胸前的青铜纹路，齿轮摩擦声竟在她咽喉处荡起金属颤音，"是烛阴之眼，它们在看我们的......"

话音未断，六道赤芒刺破虚空。

那不是光，而是某种将晨曦蚕食殆尽的裂隙。

彭羽右手指缝间十二枚金针瞬间熔成金液，却在滴落前被他以医家截脉手抄住，熔金为线缠上顾瑶颈间青铜锁链。

"三对烛龙目，九重黄泉锁。"他喉间泛起药王鼎底部的铁锈味，当年在顾氏祠堂嗅到的腥气突然有了答案，"好娘子，你家祖祠供着的怕不是药王鼎，而是镇龙棺的榫头！"

天穹传来琉璃碎裂声。

悬在两人头顶的能量漩涡中，半截缠满海藻的青铜戟尖正缓缓析出，每寸锋刃上都刻着与钥匙相同的巫文。

顾瑶突然闷哼一声，锁链纹路已攀上耳垂，暗金齿轮在她太阳穴位置咬合出卍字血痕。

能量风暴来得毫无征兆。

彭羽在最后关头扯下腰间玉佩捏碎，二十八星宿的虚影刚撑开护罩就被碾成齑粉。

他清晰听见自己肋骨折断的脆响，却在痛感袭来的瞬间运转起《太素脉诀》。

断裂的骨骼在血肉中自行重组，医家望气术穿透风暴瞥见能量潮汐的间隙——每七次震荡就会出现半次心跳的破绽。

"巽位三步，快！"他揽着顾瑶旋身撞向风暴眼，青铜锁链与金线摩擦迸发的火花竟暂时逼退赤芒。

顾瑶染血的指尖点在他丹田，精纯的太阴之力顺着任脉涌入，将他强行催动的灵力染上一层冰蓝。

三对赤目同时眯起。

能量风暴突然坍缩成拇指大小的黑点，又在爆开时化作万千哭嚎的冤魂。

彭羽瞳孔中亮起药王鼎的虚影，鼎身上缺失的纹路正与顾瑶颈间锁链完美契合。

当第一只冤魂触及他眉心时，蛰伏在紫府深处的《青囊书》残页突然展开，篆文如活蛇般缠住那枚幽蓝火焰中的青铜钥匙。

"原来药王鼎缺的不是鼎足......"彭羽在冤魂嘶吼中突然笑出声，染血的白衫无风自动，"是钥匙！

顾家小娘子，你这嫁妆收得够深啊！"

他并指为刀划开左手掌心，以血为墨在虚空中画出药王鼎缺失的饕餮纹。

顾瑶颈间锁链应声而断，碎成九枚青铜卦签悬浮在二人周身。

当第六对烛龙目开始转动时，彭羽终于看清能量潮汐深处那抹转瞬即逝的裂隙。

"就是现在！"他咬破舌尖喷出本命精血，九枚卦签化作流光刺向赤目之间的幽蓝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