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神取念像一条冰冷的蛇，滑了进来。“想一想，艾瑞斯……哪里难受，想做什么？”

念头似乎也被抽走力气，软成一团。

除了发软，没什么别的。至于想做的——

斯内普抬起头，眼睛在昏暗的烛光中有些躲闪。

“怎么？”安德鲁问。

“她，”他忽然转向玻璃药架，双手徘徊着取下一瓶又一瓶珍藏，“……她觉得自己没力气，也太脏了，想要洗一洗换身衣服……”

马克西姆一时没绷住，笑出声来，瓦莲娜转身就走。

安德鲁也支支吾吾地逃出门去，“恐怕，我这个老头子，更帮不上忙——”

“…”

是啊，祖父当然帮不上忙，可是为什么连瓦莲娜校长也走得这么快？自己取个东西的时间，地下室里就空无一人了？？

而且，她直愣愣地看着自己——难不成还指望他来干……？

不行。

他要熬药，是啊。

斯内普故意把长桌上摆满七零八碎的东西——坩埚是最好的一只，蜡烛是全新的没有燃烧过的（有点子离谱），帮她恢复体力的药材也是最好最新鲜的——

到处都是一阵叮叮当当。

仿佛这样就能显得他很忙很没有时间？

可是药材都切好之后，斯内普还是犹犹豫豫地转身了。

她坐在椅子里，斗篷只挂了半拉在肩上，露出来的地方全是斑斑血迹。恶龙的屠杀就像野兽…这人那么爱干净，怎么受得了？

可是让他给人洗澡，有没有想过他怎么受得了？

“药剂很快就能熬好，大约只要四个小时。”

在那之后你自己洗吧？

可是身上的腥臭味扑鼻而来，艾瑞斯觉得如果还要再等四个小时，那些味道准会发酵成另一种致人死地的东西。她会被熏晕的！

“…非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