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申报》在气窗灌入的夜风里翻动,娱乐版头条照片上,百乐门舞女的珍珠项链反光竟与蓝血蛛丝的折射角度完全一致。
祁梦蝶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
她咬着发簪将电文抄本折成纸鹤,鹤翼边缘的摩尔斯电码在台灯下投射出模糊的雨燕剪影。
当纸鹤第三十七次撞向玻璃罩煤油灯时,周云帆突然用怀表接住坠落的灯花,表盘背面顿时浮现出用蛛丝黏液写成的德文单词:剧院魅影。
";爆破组就位!";王爆破手扯开衬衫露出绑满雷管的胸膛,硝烟味混着他常年咀嚼的槟榔气息在解密室弥漫。
刘侦察兵的机械义眼突然弹出全息投影,金陵城三维地图上,十二个闪烁的红点正在戏院穹顶组成纳粹鹰徽图案。
祁梦蝶突然将染着蓝血的指尖按在周云帆后颈。
那个由十三道刻痕组成的雨燕刺青正在发烫,与她旗袍盘扣里藏着的微型发报机产生共振。
当教堂钟声第八次敲响时,两人交叠的掌心里,导电黏液自动汇聚成柏林安全屋的坐标数字。
暴雨冲刷着金陵大戏院的霓虹灯牌,《夜半歌声》的巨幅海报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周云帆易容成卖花生的老汉,竹篮底部藏着沾满蓝血的戏票存根。
祁梦蝶扮作报童穿梭在黄包车间,每份《中央日报》的油墨里都掺着会随温度变色的导电粉末。
二楼包厢飘出雪茄的蓝雾时,祁梦蝶的牛皮笔记本突然自动翻开。
她三年前抄录的《牡丹亭》戏词正在蓝血浸润下重组,泛黄纸页上浮现出用睫毛膏写成的德文指令:第三幕枪响时,瞄准戴翡翠扳指的左手。
周云帆的怀表突然发出蜂鸣。
他低头看见雨燕羽毛指向戏台方向,那里有位花旦的水袖正甩出与导电蛛丝相似的抛物线。
当铜钹第七次敲响,他假装失手打翻花生篮,滚落的坚果在地面拼出三个血色字母——正是三年前柏林情报学院毕业考的最后谜题。
暴雨更急了。
祁梦蝶数着后台化妆间传来的高跟鞋声响,突然发现每声脚步都踩着电台信号的波段。
她贴着彩绘玻璃窗呵气,水雾中浮现的密码竟与周云帆当年写在巧克力糖纸上的情诗采用同种位移加密法。
二楼贵宾席突然爆发出掌声。
戴翡翠扳指的手撩开猩红帷幕,腕间垂落的怀表链坠在镁光灯下折射出诡异蓝光——那枚刻着纳粹鹰徽的铜制表盖,与参谋长庆功宴上使用的火柴盒纹饰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