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四麦就跑出去了。
拉起白春花问:“娘,你咋跑到这里来了,这是厂里不是我家,你有事回家等着我吧,我下了班就过去。”
白春花呜呜哭起来,“我的闺女啊,那个家我没脸待了,你兄弟给我下最后通牒了,我给他弄不来房子钱他就要把家里的屋子卖了,我哪还有家呀。”
孟四麦眉毛一立:“真的?云梁他这么混蛋,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了!”
白春花哭得更响了,“闺女呀,你娘老了没用了,你大姐恨死我了,再不进咱的家门了,你们也都不愿意给他筹钱,我一点用都没有了,不被赶出来还能咋滴啊……”
她的话孟荞麦都听见了,觉得这事孟云梁干得出来,上辈子老太太全靠她养老,城里的儿子和官太太二女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理由是忙。
所以,这辈子,她不管她了,她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不过这跟她没关系,那句话说得好:若按因果算,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孟四麦本就对那个弟弟一肚子气,他竟然要卖了老屋让老人无栖身之所,她能不恼吗。
她气呼呼地说:“娘,你先回家去,等下了班我和三姐回家说这件事,你放心吧,不会叫你无家可归的。”
她也想到了自己的利益:老太太要是没家了,城里的二姐又指望不了,不还得住在她和三姐家嘛。
这老太太张口闭口都是儿子,当官太太的城里闺女,她对她感情都淡了。
白春花赖着不走,故意大声哭着说:“老四呀,你娘老糊涂了啊,当初不该对你大姐那么狠,现在我才知道,你大姐才是最疼我的那个孩子呀……”
孟四麦没好气地说:“娘,你才知道呀,可惜晚了,大姐跟你都不是母女了,白纸黑字写着呢。”
白春花捶胸顿足:“老四呀,你娘后悔死了,你娘对不起你大姐呀,娘临死前想跟你大姐道个歉,让你大姐别再恨我了好吧。”
孟四麦犹豫地往厂门里看看,孟荞麦早躲到办公室去了。
她就拉着母亲说:“好的娘,我跟大姐说说,你先回家吧,晚上下班了我和三姐回家咱再商量事。”
白春花眼泪汪汪地看看厂里面,嘱咐四闺女说:“好闺女,你好好跟你的大姐说说,娘现在活明白了,娘把这么好的闺女丢了,现在混到马上无家可归要当要饭婆子了,也算我遭到报应了,让她别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