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浪涛裹着腥风撞上礁石,陆昭踩着湿滑的岩壁跃上祭魂坛。三百盏命魂灯在狂风里明明灭灭,灯芯里百姓的面孔扭曲惨叫,沈墨颈间的锁链血痕正随着灯光闪烁,仿佛随时会爆开。
“用活人魂魄养灯,九幽这帮杂碎!”沈墨一刀劈向祭坛中央的冰棺,刀刃却被反震得火星四溅。棺中女子与容音一模一样的脸贴在水晶棺盖上,嘴角竟扯出一丝笑。
三天前,仁心堂地窖。
李伯蜷缩在药柜角落,脸上的皱纹里爬满黑色咒文。陆昭把野菊刃钉在他耳边的木板上,刀尖还滴着金血:“祭魂坛怎么破?说!”
“破不了...”老人嘶哑地笑,指甲抠进掌心,“每盏灯都连着云州一个活人,灯灭人亡。你们敢动祭坛,全城百姓立刻死绝——”
沈墨突然抓起案上的腐心丹砸过去。药丸在李伯脚边炸开,紫烟中钻出无数血线蛊,却被他脖颈突然暴起的咒文吞噬。“别费劲了,”李伯咳出黑血,“我和这些蛊虫...早被炼成阵眼了。”
陆昭突然掀开《千金方》,泛黄的纸页间渗出容音的血字:【子时三刻,北海生路】。她猛地拽过沈墨冲出地窖,身后传来李伯最后的嘶吼:“你们逃不掉的!九幽要的是——”
狂风吞没了后半句话。
此刻,祭魂坛下的海水突然沸腾。
阎无赦的黑雾凝成实体,腐烂的右手握着本青铜古卷。“《幽冥录》,”他抚摸着冰棺轻笑,“师父当年怕我复活,却忘了把真本带走。”古卷展开的刹那,海底伸出无数白骨手臂,抓住陆昭的脚踝就往深处拖。
沈墨的焚天火刚要烧过去,冰棺突然炸开。棺中女子飘然而起,心口的幽冥星钥与陆昭胎记共鸣,竟扯得她踉跄跪地!
“娘...?”陆昭的金血从胎记涌出,在空中凝成锁链捆住女子。可那人的瞳孔突然裂开,钻出十条蜈蚣状的黑虫——每条虫背上都刻着“容”字!
“蠢货,这是用你娘血肉养的替身蛊。”阎无赦翻动古卷,海浪凝成巨掌拍向祭坛,“真正的容音,二十年前就被炼成钥匙了!”
陆昭的刀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