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全都会天第三次冲进了厕所隔间。他那发青的眼袋,在镜面不锈钢门板上清晰地倒映出来,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没发送出去的离职申请草稿呢。
正发愁呢,他就听见隔间外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就好像有人用指甲在金属表面写字似的。这时候,隔壁传来一个女声:“新来的?”
全都会天脖子一下子就僵住了。入职培训的时候可说过,这层楼就只有男员工啊!他大气都不敢出,听着那钢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突然,他发现面前门板内侧有点不对劲,原本光滑的金属表面,全是深浅不一的凹痕,就好像被什么利器反复刮擦过一样。
他赶紧打开手机闪光灯一照,这手啊,立马就开始抖起来了。那些划痕居然组合成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2019.7.3张美玲绝笔”、“2021.5.17周正国遗书”、“2023.9.8...”最新的一道凹痕还泛着银白金属光泽,明显是十分钟前才刻上去的。
“你的离职申请写完了吗?”隔板下方突然探进半张女人的脸。全都会天吓得一下子撞开隔间门,膝盖重重地磕在了洗手台边沿。再一看镜子,厕所空荡荡的,就只有第三隔间的门板正慢慢渗出暗红液体,顺着“周正国遗书”的凹痕蜿蜒成了血字。
到了02:45,全都会天跑到监控室调出了厕所录像。画面里就他一个人冲进隔间,可左侧隔间门却莫名其妙地自己动起来了。他把画面反复放大了七遍,突然发现每个午夜时分,厕所门板上都会浮现出透明人影。那些影子握着钢笔在金属表面刻字,笔尖和钢板摩擦还迸出幽蓝火星呢。
“您在看离职流程吗?”保洁王姨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响。全都会天慌忙关闭监控画面,却瞥见王姨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和录像里透明人影握着的款式一模一样,那支暗红笔帽的派克51,笔夹处还残留着褐色的污渍。
03:33,全都会天躲进了档案室。在那泛黄的员工名册里,张美玲的照片被黑笔涂满了叉号。2019年7月3日的考勤表显示她全月无休,最后三天打卡记录全在凌晨三点。他还在碎纸机残留物里找到半张报销单,治疗抑郁症的氟西汀胶囊数量多得足够毒死大象。
“她总说听见厕所隔间有人哭。”突然冒出来的王姨,把全都会天手里的档案都吓掉了,“那姑娘吞了整整三瓶安眠药,死在第三隔间。第二天保洁发现时,隔间门板上刻满‘还我假期’,擦都擦不掉。”
全都会天突然想起监控里那些透明人影,他们的动作不像是刻字,倒像是在擦除什么。
到了06:06,全都会天被尖叫声惊醒。市场部李经理仰面倒在第三隔间,瞳孔扩散的眼里映出门板上新添的血字:“2025.3.26李茂才忏悔录”。法医说死因是心脏骤停,可全都会天看得清楚,李经理西装内袋露出半截派克51钢笔,笔尖还沾着新鲜血珠。
“这是第七个。”王姨不知啥时候出现在警戒线外,手里抹布正擦拭门板上凝固的血迹,“每次有人想离职,就会在门板上看见自己的遗书。”她突然露出诡秘的笑容,“不过张姑娘最
这大半夜的,全都会天第三次冲进了厕所隔间。他那发青的眼袋,在镜面不锈钢门板上清晰地倒映出来,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没发送出去的离职申请草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