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仗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
戏志才眉头紧锁,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地撑在桌上,目光如炬,直直看向众人,眼中满是焦灼与急切。
此刻,西华城的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张闿端坐在主位上,神情凝重,身旁依次坐着荀攸、戏志才和王谦。
一张古朴且略显斑驳的木桌摆放在众人中间,桌上那几张皱巴巴、被反复翻看的战报,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局势的险峻与危急。
身为黄巾军的豫州领袖,张闿深知自己肩负着万千黄巾军将士以及百姓的安危,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生死存亡。
“主公,如今粮草储备已然不足半月之需。”
荀攸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忧虑,他轻轻抚着胡须,神色间满是凝重。
“再这般拖延下去,不用敌军动手,咱们自己便会先乱了阵脚。军队一旦缺粮,士气必然低落,后果不堪设想啊。”
荀攸作为众人之中足智多谋的智囊,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间,让大家的心情愈发沉重。
张闿微微颔首,靠在椅背上,手指下意识地有节奏敲打着扶手,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透着久经沙场的沉稳:“我心里明白,只是如今敌军四方环伺,态势复杂。诸位,究竟该先对哪一路动手,可有良策?”
他的目光深邃,依次扫过众人,眼神中带着询问与期待。
戏志才重新坐下,身子微微前倾,伸手拿起一份战报,指着上面醒目的标记,言辞笃定地说道:“依我之见,陈县的王允大军最为棘手。他麾下兵力强盛,且连日来接连攻城,攻势猛烈。如今周仓将军在陈县苦苦坚守,压力巨大。若不能尽快支援,陈县危在旦夕。一旦陈县落入敌手,敌军便会如猛虎出笼,长驱直入,对我们的威胁极大。要是咱们能先破王允,不仅能解陈县之围,还能打乱敌军的整体部署,震慑其余几路敌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静静聆听的王谦,此时也忍不住插话:“我赞同戏先生所言。王允大军气势汹汹,若能挫其锐气,解陈县之困,咱们便能在这场战事中占据主动,鼓舞我军士气。”
荀攸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却又话锋一转,补充道:“话虽如此,可陈县城墙高大厚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周将军应该能坚守些时间。就怕王允此人诡计多端,狡诈无比,周仓将军容易上当。而且,主公,我认为您不能亲自出征。”
张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禁挑眉问道:“哦?这是为何?”
荀攸站起身,稳步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巨大地图前,伸出手指,指着地图上陈县的位置,缓缓说道:“主公,您身负重任,是我黄巾军的主心骨,是万千将士和百姓的希望所在。若您亲赴战场,一旦有个闪失,我军必定军心大乱,后果不堪设想。再者,行军打仗,讲究的是谋略与指挥,并非单纯依靠武力。虽说主公您勇猛过人,可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谋略的运用至关重要,我实在担心……”
“担心我没有帅才,带不好这支军队,对吧?”张闿苦笑着接过话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落寞,“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如今形势危急,身边能独当一面、统领大军的将领实在太少。彭脱需留守西华城,确保后方稳固,这后方的安危同样关系重大,不容有失。典韦、李典虽忠勇可嘉,作战时勇往直前,不惧生死,但在谋略上尚有欠缺,面对王允这样老谋深算的对手,恐怕难以应对自如。若我不亲自前往,又有谁能担此重任,去解陈县之围呢?”
戏志才看着张闿,心中满是感慨。
他深知张闿的无奈与担当,这位主公向来身先士卒,为了麾下将士和百姓,不惜以身犯险。
“主公,我明白您的苦衷。”戏志才诚恳地说道,“但荀先生所言也不无道理,您若有个万一,我军该何去何从?这数十万黄巾军将士和百姓又该依靠谁呢?”
张闿陷入了沉思,他缓缓站起身来,在厅内来回踱步。
他的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丈量着这场战争的胜负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