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一听,先是眉头一皱,而后冷峻面容上绽开惊天动地的笑,说骄矜毒嘴的问栖叶竟然被他们钟离氏声名远扬的母老虎看上了,还要娶他!
更好笑的是,平日一张嘴能说死天下苍生的栖叶公子居然不敢反击,只会夹尾巴溜。
他可从未想过问大少主还有如此逗趣一面,实是他此生听过的最有趣的事了。
离辞过云渡,转身便找思归去了。
后来从苏诫得知,离找到思归后,并不敢笑话他被自家堂姐缠的事,只问他被追的相关细节,说愿意帮他摆平麻烦。
思归心中一快,当即送他不少神药作为谢礼,还说句对离来说算是至高赞赏的话:还算有点良心,没白吃我青邛山的药。
苏诫说,大伙分别之后,掌握王叔、王姐秘密的庭安王于是在珣州整理好计划,以殊柔郡主千里追夫一事为切入点,与她达成不为人知的合作,杀回了南武皇城。
虽然短短一月还改变不了什么,但以离的聪颖才谋,相信他一定能撕破一片天来。
有人谋事,十年如一日不见进展;有人谋事,一日如十年,只要时机恰好,便具破竹之势。
谋事在人,成事亦在人。
不论是钟离与燊,还是苏诫,还是公子,还是思归,他们所为之事皆非天可左右,他们都是靠自己,靠身边可信人助力。
他们就是来翻天覆地的,谁也挡不住。
……
夜深,云、苏二人按“验心”规则同榻而卧。
云渡如常还是枕在他俊健的胸口。
只是,白日想了太多事的她没能像往日一样安然入睡。
她的手被握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不能动弹,然而她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特别的抖,手心里似汪了一泊汗,湿漉漉的难受。
她想对苏诫说句什么话,字眼冒到嘴边,徘徊着却咽回。
河面的风“呼呼啦啦”地吹,听着就觉寒凉。
“天时变换,也不知明日是个什么光景。”苏诫将她细嫩滑腻的手攥了攥紧,淡淡地说,磁雅的嗓音不比窗外的风声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