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人为了救咱们一个庖子兄弟,跳下水啦。”男人打开挡住视线的人,指着远方,“哎……哎……看,在那儿呢!!!”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云渡看见了浑浊如泥浆的滔滔江水。
江水之宽,堪比汪洋。
澎湃的浪花“哗哗”就打在脚边,水量比昨日涨了起码五倍。
一眼望过去,别说运船了,河岸都看不到。
河面上,树枝、树干、门板、屋梁等物漂浮而过,泥浆卷着泥浆,浪花追着浪花。
雾气腾腾的宽广的江心处,一点……两点人头在浪潮间起伏,逐渐远去。
视线的远处,山势愈发逼狭,水流愈发急险;尽头,一座山挡住的那边,两壁如刀刃一样高高峙立山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峡谷!!!
平洪一旦进入峡谷,巨大的冲击力足以搅碎一切物体……
“有绳子吗?”云渡急切问。
“有。有。”
几个汉子把手指粗的麻索传过来,说早时随船的几个庖子起早准备拾些柴禾放炭火上炕一炕,干了给大家做饭。
其中一人捡柴时不小心踩滑,从山边的坡地上摔下了山沟里,山沟水势不算大,冲力却不小,一下去自己很难再上来。
同行者见状,拿的拿棒子去救,喊的喊人帮忙……
等到他们找来绳子想拴个人下去救世,人已经冲到河水里了。
苏诫赶到,看了一眼,随即飞身跃上河水中漂浮的一根树干,踏着去救那顺流而去的人。
本来已经救上那人了,后来在水急的地方被浪卷了一下,不知怎么就越漂越远了。
“别在水边。都到山上去。”云渡一把捞过绳索,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踏着涌动的水浪跳上顺水漂流的一块木。
目光在水中一扫,接着跃上另一块,又一块……
飞速向江心时隐时现之人靠近。
兔起鹘落间,她一袭白衣在滚滚洪流中闪耀,宛若一条白龙在红色的江面腾起又潜落,手里拽着的长长的绳子在她身后拼命地追。
在距离苏诫还有三丈远近之时,她突然不再往前。
明锐的目光往四下一扫,她倏尔一展双臂,弃了脚下一截树枝,退飞出半丈,站定后面漂来的一棵大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