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是“咣咣”的碰撞声。
“这是……”云渡一手执伞,一手挽着苏诫修长的手臂,与他并肩站在坡前,望着茫茫雨帘。
“涨水啦!”左岩颓丧苍凉的声音响在一侧。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云渡侧眸望着苏诫,“要派个人去看看吗?”
苏诫道:“大雨倾盆又黑灯瞎火的,每个人都必须待在山上,哪儿也不能去。
左大人,传我令下去,自此刻起,每个人都必须在林坡上这个位置休息,最好老实待在各自的营帐里。
不论什么原因,皆不得擅自离开。
若有要方便的,不能出五丈远,尤其不能到地势低的山沟处。
事态如何,待天明再看。”
说罢转身回帐。
与他同步而行,一伞之下的云渡隐约听见他转身的刹那,深长沉重地呼了一息。
她没说什么,只挽他的手似乎更用了力。
四周都是避险的人,说话不便,有些话在嘴边徘徊,她也忍住了不说。
回到帐中,两人围着炭火取暖、煮热水喝。
因为条件有限,煮的水都是外面接的无根水,本来左岩还拿了茶来的,苏诫说不想喝,云渡也说不要。
也不知左岩是时时都很周到还是只为此时讨好苏诫,竟把船上的无烟炭也拿了下来,供着苏诫用。
雨水浸透的地面湿漉漉的,营帐烧了炭。
温度一上来,土里的水分便化作雾气升腾,满帐烟煴,润得人皮肤莹泽细腻,气色看起来格外的好,苏诫这个装病装得神乎其神的,此情景下都显得很是健康。
云渡将烧开的水倒入陶杯,递给苏诫,“你真打算这样做,会有风险吧?万一回头被夏临顼怀疑,你要怎么办?”
“没事,这么多年了,这样的事我不知做了多少,熟门熟路了已经。”他恬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