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可真是会骗人,居然都没有跟我说过!”
“我还天真的以为,你说出京去其他书院游学,真的只是在书院里老老实实看书、写字、抚琴……,像在京时候一样。”
“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潇洒恣意的一面呢。”
话讲得轻松,心里却翻涌着被人骗了好几年的怨怒之潮。
他待她就是这样的真心?!
骗子!
枉她那时把他当做天地日月,他却只当她是案上一盆花——给她遮风、挡雨、喂肥料,也会对她讲一些心事,可也只是一些,她始终只是他喜爱的一部分,不是他的全部。
她住在他世界的金屋里,到过最远的地方,只是他给她开的一道窗——他说的会带她去看的更更宽远的山河。
“我原想,待我们议亲之时就把这些告诉你,然后带你认识我外面的朋友,带你去看……”
苏诫想说“看我在做的事”,想了想,转了话头:
“……待我们成婚了,不急着要孩子,我要带你去走我走过一遍的地方,告诉我在哪里遇到过什么人、什么事,告诉你所到之地哪家的饭菜最好吃、酒最好喝。”
“可是,还没等到我把所有告诉你,你们家就……,我们就……”
至此,他再没说下去。
随着他话音散去,云渡因此事而生的怨愤气慢慢也消散了。
“没关系,我又不在意。”她笑着说,眼里仍然包着一汪泪。
苏诫知道她爽朗的声音下是怎样一副破碎的模样,他不敢回头看,怕自己会忍不住将泪眼婆娑的她抱入怀里。
而已然破碎的她一定会抹着悲伤的眼泪,说“真是太好笑了,看把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心性孤傲,受过伤之后更甚。
她不会主动把柔软的一面向他展示——他还不够资格。
与上次解开误会她放下戒心不同,她此刻的悲伤来源不是误会,是感慨。
——感慨命运无常;感慨情路坎坷;感慨人生如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