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启三人就这么冷眼旁观着,像是在看一场闹剧。
徐福看着鬼谷子在他面前一点点失去力量,从一个可恨可怖的老怪物,变成一个可怜又可笑的小孩,心中五味杂陈。
说实话,曾经,鬼谷子对他徐福,还算不错吧?
毕竟教了他那么多东西,那些奇门遁甲,那些炼丹术,随便拿出来一样,都足以让他徐福在乱世中安身立命,甚至飞黄腾达。
他对鬼谷子,也曾有过一丝感激之情。
但,当鬼谷子毫不犹豫地想要夺取他的寿命,把他当成续命的工具时,师徒情分早就烟消云散了。
剩下的,只有恐惧和仇恨。
可现在,看着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师父,如今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在地上打滚,哭嚎,挣扎,徐福的心头,竟又涌起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是怜悯?是同情?还是...兔死狐悲?
他自己也说不清。
他只知道,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这个曾经差点要他命的老怪物,彻底完了。
死局,已定。
徐福不想再看下去了,他怕自己会心软,怕自己会动摇。
他知道,对鬼谷子这种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
所以,他干脆狠下心,紧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他不看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寝宫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鬼谷子那哭嚎挣扎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尖锐绝望,逐渐变得微弱,越来越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在无力地啼哭。
他身上的道袍彻底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布单,将他小小的、几乎看不清形体的身躯完全包裹住。
那布料下面,似乎还在微微蠕动,发出最后一点细不可闻的声响。
嬴政喉结滚动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嬴启身边靠了靠。
眼前这景象,实在是太过诡异,哪怕亲眼所见,也让人难以置信。
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就这么...变没了?
终于,那道袍下的最后一点动静也消失了。
宽大的衣物软软地瘫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破布,空空荡荡,再无生息。
寝宫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灯火摇曳的噼啪声,还有嬴政和徐福略显粗重的呼吸。
“呼...”嬴政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了些,但眼神里依旧残留着震惊和一丝后怕,“这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