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以为他们是打定主意留在卫宁工作,谁料原来是私下与梅观澜的人搭上了线,准备卖主求荣。并且他们所求并不多,不过是一套房子和各自稳定的工作罢了。
开诚布公那天贺兰问赵培红:“我这个厂长是不是让你特别失望?你想要的我哪样不能给你?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赵培红泣不成声,她也不想这样,可是没办法。厂里的账目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欠银行的贷款几千万,流动资金已经见底,眼见着就要周转不过来。家属楼停工,陈进峰还因为集资被抓,任谁看见这种情况都会觉得汝辉已经回天乏术。
所以丈夫稍一游说,她便点头同意了。房价越来越高,他们夫妻全部的工资除了供儿子读书还要奉养老人,挣得再多余下的也有限,凭他们自己的能力是无论如何买不起房的。
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只是想要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而已,一套不必被老人的咳嗽声和隔壁邻居起夜的声音惊醒,不必一家三口挤在一间卧室的房子,她觉得再正常不过。
贺兰不能给她的,总有人能给。不是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吗?赵培红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她只是后悔,后悔没有早些动手,那样的话即便贺兰得知真相将她开除,起码房子她已经拿到手了。
拿了年终奖和工资赵培红二话不说就走,她爱人的脸皮明显比她厚多了,大庭广众之下居然给贺兰跪下,求她给自己一家一条活路。
“我也想给你们留活路。”贺兰站在那里任他跪,大声道:“你们想过给我、给汝辉留活路吗?财务造假是什么后果你们比谁都清楚,可你们在动手脚的时候想过这些吗?!”
“我没有报警已经是看在赵培红在厂里七年劳苦功高的份上手下留情,你再多说一句就是逼我不给你们留情面。”
夫妻两个哭丧着脸走出汝辉,从此再没有人见过他们。
去军区后勤部竞标那天贺兰再次见到梅映雪,一脸诧异地问:“你真的在这里上班?”
梅映雪一本正经地回答:“总要做做样子嘛。”
两人相视而笑。
“有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梅映雪说道,“我和江仕春的婚期定在六月。”
贺兰点头微笑,“挺好的,我祝你们夫妻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