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一帆风顺?如果真有,我也不会心急火燎找你帮忙了。哥,贵阳那边拜托你帮忙多上点心,尤其是贷款,能早尽量别晚。”江仕春说道。

“贺兰都不急你急什么?”

“不急不行啊,家里下了命令,让我跟相亲对象订婚。”江仕春自嘲一笑,说道:“实话跟你说,我连人家姑娘长什么样子都没记住。”

谈卫平打量他好一会儿,说道:“过年的时候你把大话放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你们家的例外,怎么,难道不是?”

“我也以为我是那个例外,所以才没有任何准备。”江仕春抬眸看向谈卫平,语气委婉而恳切,“哥,帮帮我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你确定来得及?订婚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厂子发展可没有这么快就能一蹴而就。”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只有这一条路了,最起码给贺兰多增加一点筹码,将来我也好跟家里理直气壮地谈条件。”

“贺兰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告诉她。”

一无所知的贺兰正跟周幼琳躲在屋子里套麻雀。她模仿鲁迅先生文章里描述的那样,往地面撒一把小米,然后在上面用木棍支起一个簸箕,木棍的一头栓一根长长的尼龙绳,另一头交给躲在房间里的周幼琳。

两人把所有的灯都关掉,守在黑漆漆的窗户后面等待麻雀到陷阱里觅食。

等着等着周幼琳忽然笑了,说道:“忽然想起小时候我刚到军区大院那会儿,卫平他们几个最淘的小子比赛拿弹弓打鸟,技术比你差远了,大半天就打着两只喜鹊,益鸟嘛,还不能吃。”

“那个时候条件不好,家家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仕春年龄最小,也最馋肉,眼看着到手的鸟肉吃不着,他哭的天崩地裂,怎么也止不住。”

“后来他哥和卫平的大哥一起,也像这样找了个簸箕抓麻雀,不熟练嘛,折腾好几次才抓到五六只,好不容易刚把仕春喂饱,家里大人找了过来,嫌他们用粮食抓鸟浪费,把两个带头的哥哥绑在一起结结实实抽了一顿狠的。”

“都见血了,给卫平吓够呛,打那以后他就不吃飞禽,差点连带的不吃鸡。”

贺兰心说怪不得上回在他们家做炒鸡吃谈卫平光夹配菜一口肉不动,原来是有心理阴影,那么大人了,还怪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