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晚好像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现在想说了吗?”他用哄着小孩子的语气询问。
“没什么。”旅人低声回答。
如果记忆会带来痛苦的话,是不是不告诉他比较好。
“你确定吗?下一次,兄长就不会过问了。”绫人再次确认,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嗯?兄长……”旅人愣了一下,我从来没叫过绫人“兄长”,那是绫华才会称呼他的名词。
“怎么了吗?是谁第二次见面就叫了‘兄长’?哭过一晚,就不想认了?现在觉得不妥有点晚了,既然‘兄长’二字已经叫出口,我也一直希望有个妹妹,你在稻妻的期间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你。”他目光温和,仿佛对这件事很上心。
可是我并不是绫华。
我也不会叫你“兄长”,这个词只会刺痛我。
绫华神隐后,连同我在绫人记忆中的某一部分也消失了。
大概是身边最亲近的人消失了,突如其来的空位置,急需要另一个来填满,才能让一切看起来合理,才能填补心中莫名出现的空隙。
“为什么把我留在房间里?怎么不送我回去?”旅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了其他问题。
“我猜你醒来之后,见到我才能安心,便将你留下来了。是做‘兄长’的该做的罢了。如果让你难堪了的话,现在这个时间家里人还没醒,回房吧。不用担心传出闲言碎语,渡边是管得住口舌的。”他处理任何事情都滴水不漏,包括晚上的突发事件也一样。
哄哭泣的妹妹入睡,留她在房间,陪在她身边,让她醒来时能见到自己,把自己的床榻留给她,自己则处理因病落下的公文。
果然,他是把记忆中没能彻底清除的、与绫华记忆的残影投射到了我身上。
“我回去了。”旅人起身,心中五味杂陈。
我无法开口要求他不要再跟我演什么兄妹的戏码。
固执认为绫华“神隐”在我眼前是我自己的错,自责使我无法逼着他破除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