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鲛人都很俊美,但这不是因为他们天生丽质,而是因为鲛人掌握画皮的制作工艺,倘若有那长得歪瓜裂枣的鲛人,大多会披张画皮度日,所以在鲛人国找不到难看的鲛人。”
说着,二人一起朝召潮司看去,面露微笑。
召潮司翻白眼道:“看我干嘛?我没穿画皮,这身皮囊是我自己的。”
“我有问题,画皮分男女吗?”
“分。”召潮司简答道。
“那能换着穿吗?”
“什么?”
“我是说,男人也可以穿女人的画皮吗?就像聊斋里写的那样。”
召潮司:“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我就是好奇,这个画皮的功能是齐全的吗?”
召潮司:“什么功能?”
孙必振指了指自己的裆部:“就是……”
话未出口,李世界就在孙必振后脑勺上猛拍一下,指着孙露红提醒道:“瞎问什么,孩子在这儿呢!”
孙必振揉着后脑勺苦笑道:“你想什么呢?我是想问穿着画皮怎么上厕所,难不成要像穿连体裤一样,上厕所时需要脱下来?那岂不是非常繁琐?”
小主,
召潮司答道:“那倒不必,画皮就是皮囊,是完整的肉身,你可以理解为换了皮肉,只是内脏、骨骼和脑髓没变。”
“嚯,这听着可有些吓人。”
“是啊,所以只有门徒以上的密教信徒才能无痛更换画皮,普通人想要通过画皮换一具身子,可是有丧命的风险!”
孙必振似乎想追问什么,照这样问下去就没完没了了,但李世界情商很高,岔开话题道:
“总之,正是因为出产画皮这样的好东西,鲛人国乃是无光地狱里数一数二繁荣的港口,虽然成功去到鲛人国的商队少之又少,但无一例外都靠贩卖画皮发了财,成功的例子传开后,没有商人不想去那里。”
“咦?既然如此,那为何这一路上只有我们这一只大河兽呢?我一路上没看到商队。”孙必振问。
对此,李世界解释道:
“这还是因为前往鲛人国实在太危险了。
梭罗川经过豆苗城后分出了三条河道,一条支流流入干涸地狱,名为干涸川,干涸地狱是禁地,很少有人去;另一条支流流入肋谷峡,叫柳条川,是厨子们常去的地界,也是多数商队前往的目的地,柳条川沿途比较安全,肋谷峡也有生意可做,最为稳妥;第三条则是主河道,也是梭罗川入海的河道,入海的流段名为幽冥川。
梭罗川在同一河段上分为三条河道,这条河段因此被称为三途川,乃是圣三一出没的地界,也正是我们当下的目的地。
鲛人国出产画皮,乃是商人们的好去处,但是三途川总有圣三一埋伏,往来的商队没法和圣三一讲道理,死伤惨重,赔上性命的买卖是没人做的,一来二去,三途川也就没有正常商人肯走了,敢走这条路的都是些刀尖上舔血的狠人。”
“呵呵,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刀尖舔血的狠人了?”
李世界打趣道:“狠倒也未必,但是肯定没有脑子,脑袋里装的是什么呢?哦,原来是维维豆奶!”
虽然这话说的是孙必振,但孙必振也忍不住笑起来,有时候他想起自己这一路来的遭遇,真觉得自己活成了一出闹剧,先是断头,再是断臂,又稀里糊涂地背负了三百多年的苦恼,然后在豆苗城丢了脑子,脑袋里装的是维维豆奶。
笑着笑着,孙必振就笑不出来了:他觉得自己好惨。
聊天暂时告一段落,孙露红坐在大河兽的脑袋上,用脚拍打出水波,注视着河面,如果大河兽行进的速度变缓,她就往前方丢一块香草豆饼,为大河兽注入精神。
随着大河兽前进,一行人从梭罗川进入了三途川,司农们沿河种植的大树到此为止了,河岸上露出了青黄色的平原地貌,天光也渐渐浓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