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炜心中清楚,如今监察司的情报网络只在京城内较为完善,在其他地方,情报工作还未展开,这一切就如同一张千疮百孔的渔网,漏洞百出。
所以监察司对中州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实际上在中州知晓此事的也十分稀少,只有寥寥几人知晓罢了。
贺祁章如今还是没有向其他人透露,至少现在没有。
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仿佛被无限拉长。大约等了两刻钟,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韦炜端坐未动,身姿挺拔如松,没有转头去看,却听见王善那熟悉的通报声:“萧相来见。”
太后萧楚湘微微放下手中的信纸,动作迟缓,似乎还沉浸在思绪之中,随后吩咐贾公公:“叫萧相进来。”
片刻后,萧良臣步入殿中。
他身着华丽考究的官服,官服上绣着精美的仙鹤图案,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腰间的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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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一扫,同样面露疑惑之色,殿中只有太后、韦炜和贾公公三人,却不见皇帝宋瑾的身影,这种情形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韦炜听到萧良臣进来,立刻起身,向萧相拱手行礼,态度恭敬有礼:“萧相。” 萧良臣回礼,声音低沉醇厚,仿佛带着岁月沉淀的韵味:“韦司正。”
萧楚湘没有给两人寒暄的时间,直接对贾公公下令:“贾公公给萧相赐座。”
贾公公应声,又从一旁搬来一把椅子,放置在萧良臣身后,椅子腿在光洁如镜的地面上划出一道短暂而细微的痕迹。
萧良臣谢过太后,缓缓坐下。待两人都坐定后,太后萧楚湘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缓缓说道:“今日官家晕倒了,所以官家便不在此处。”
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瞬间砸进韦炜和萧良臣的心中。
两人脸上瞬间变色,韦炜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椅子扶手,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萧良臣则微微前倾身体,眼中满是震惊与担忧。
他们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多年的官场历练和深厚的涵养,让他们硬生生地将疑问憋了回去,静静地等待太后继续讲述。
萧楚湘没有过多停顿,继续说道:“苏温言在中州遇刺了,现在不知所踪,没有找到尸体。”
这一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韦炜和萧良臣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们两人脸上的表情再也无法控制,错愕、惊骇如潮水般涌上脸庞。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苏温言会被刺杀,而且下落不明。
这事情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皇帝昏倒,甚至在如今微妙的朝局之中,其影响更为致命。
宋瑾昏倒,太医院的御医尚可全力医治,通过精心调养,或许很快便能恢复。
但苏温言遇刺且失踪,这对朝廷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危机。北辽王多年来在边关镇守北境,尽心竭力,为朝廷抵御外敌,立下了赫赫战功。
他的嫡长子苏温言,作为未来的北辽王,也在安南为国效力杀敌,而且立了首功,肩负着重要的使命。
如今苏温言被刺,换作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若是不能给北辽王一个合理的说法,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苏温言是云霁公主的夫婿,北辽王与皇室结为亲家,但舐犊情深,嫡长子生死不明,北辽王怎会轻易善罢甘休?
他若心生不满,不再为朝廷尽心效力,北境防线虽说不会被破,但也绝不会再帮朝廷半分。
再者,北辽军将士对苏温言忠心耿耿,他们将苏温言视为未来的领袖。
如今苏温言生死未卜,谁能保证这些士卒不会冲动行事?一旦北辽军哗变,朝廷将腹背受敌,陷入内忧外患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