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轻轻皱眉，目光在孙全与文慧间流转，试图平息这场无形的风暴。

文慧面不改色，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温暖的笑，眼神清澈，直视孙全，仿佛能洞察其内心的波涛汹涌。

“我来做什么，还要跟你这个儿子汇报吗？你是何居心！难道不知道吗？文慧是小小的梦中情郎，他要死了，小小怎么办？我就她这一个女儿，你也就她这一个妹妹！”

贵妇人广袖轻扬，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她引着文慧往屏风前的檀木榻走去，裙裾拂过青砖时，暗纹刺绣里竟有银丝游走如活物。

“文公子请看这架焦尾琴。”

她素手按在琴弦上，弦丝忽地发出龙吟之声，

“听闻公子擅音律，音师职业已经到达化境，可识得此曲？”

文慧目光扫过琴身，见十三徽处镶着血玉髓，心下了然。

这是名将殉国时血溅的焦尾琴，琴曲《破阵》能断人心脉。

他从容落座，指尖轻触冰弦：

“晚辈献丑了。”

琴声乍起时，孙全猛地攥紧腰间佩剑。

屏风后隐约传来甲叶轻响，十二名重甲武士的阴影投在鲛绡帐上，如同蛰伏的凶兽。

孙小小突然捂住心口，她腕间银铃无风自动，叮叮当当竟与琴声相和。

“好个《清平调》！”

贵妇人突然击掌大笑，眼角泪痣鲜红欲滴。

“以柔克刚，化杀伐为祥和，文公子胸中自有乾坤。”

话音未落，屏风后传来重物倒地之声。

文慧指下琴音越发清越，竟将《破阵》中暗藏的煞气尽数消解。

孙全脸色铁青，他分明看见母亲腰间挂着的半块虎符——那是调动影卫的凭证。

“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