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清儿说的就是那日他们帮忙接生的妇人。

刘戍这人看着挺老实的,又细心,无论是对翠珠,还是对病区的其他病人,都是一样好。

若翠珠自己喜欢,能找到一个如意郎君,自然阮眠也打心底为她高兴。

最怕就是找到一个渣男,跟谢世尧一样,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同意翠珠踏入婚姻的火坑。

可对方若真心为她好,是个良人,成婚后势必会过得更好。

这会看到两人如纯爱一般,还不敢轻易对自己透露这股情愫,阮眠打心里为翠珠高兴。

于是不等翠珠说完,她便压下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翠珠一个问题。

“珠儿,你可是真心喜欢刘公子?”

翠珠脸蛋一红,极为不好意思地轻嗯了一声,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阮眠。

“姑娘,我是真心待刘公子的,他对我的好,我也记在心里。所以……我想与刘公子相守,不知姑娘你可答应。”

她有些希冀地看向阮眠,当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结果后,欣喜顿时爬到脸蛋上,急急跪在阮眠面前。

阮眠微惊,赶紧要将她扶起来。

然而翠珠却不愿意,反而满脸郑重地和她磕头。

“姑娘,珠儿能有今天,都是因为姑娘的施舍和怜悯,不然珠儿都活不过那段艰苦的流放之路。”

“如今能找到想要与之相守的人,也是承蒙姑娘的大恩,此等恩情珠儿无以为报,珠儿一日是姑娘的奴婢,终生便是姑娘的奴婢。哪怕往后有缘和刘公子在一起,但我们也说好了,我是不会离开姑娘的,是会终身侍奉……”

然而话还没说完,阮眠便笑着将她拉起来。

小主,

“你都要成亲了,还终身侍奉,你可有想过刘公子的意愿?”

话题转移到刘戍身上,刘戍马上接话:“我没意见的,阮娘子对珠儿如此大的恩情,我以后也会效忠阮娘子。”

见到两人如此情真意切,阮眠失笑。“珠儿,在我看来,我们早就不是什么主仆之情,咱们之间那是深厚的姐妹情谊,同生共死过的。”

“往后你若再和我说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小心我和你翻脸啊,然后再阻拦你与刘公子的好事。”

她的打趣却让翠珠热泪盈眶,她从未奢想过自己和姑娘会是姐妹。

自小无父无母的她被卖到阮府伺候姑娘,那会姑娘还是小小的一个,自己和她一同长大。

以前的姑娘性子虽软弱,但本性一直善良纯真,所以当她嫁去齐府时,她替姑娘受了多少委屈啊。

可她一介奴婢,除了尽全力照顾好姑娘外,其他什么事也干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府的人都去欺负姑娘,每次一出头,总是招来一顿毒打。

好在姑娘后来终于想明白了,她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带领大家走出囹圄,面对困境也能不屈不挠。

更教会了自己生存的本领,也让她对人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和追求。

这一切,都是得益于姑娘,所以翠珠这心里对姑娘的感激,那都是铭记一生的。

阮眠眼看这煽情的场面要到来,赶紧打断他们。

“总之你和刘公子若是决定在一起,对咱们来说那就是喜事。”

“只是目前的处境不太适合张罗你们的成亲礼,可否等到水患彻底平息,安置好所有灾民之后,咱们再……”

“那是自然!”

翠珠赶紧开口:“姑娘能答应我,已经是莫大的感恩了。那成亲礼也不过是需有的仪式感,我们不要也罢。”

“当然不行,成亲礼每个姑娘都憧憬过的,我刘戍既然决定要娶你珠儿为妻,该有的我一样都不会少。”

“我身上也积攒了一些银子,而且我身强体壮,跟着阮娘子干活,以后肯定饿不着咱们俩!”

刘戍这话,倒是让阮眠彻底放心下来了。

看到身边的亲人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阮眠自然是开心的,就像此前阮清和霍将军成婚一样。

如今霍将军虽然没有和阮清天天在一起,但两人的幸福,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希望翠珠能和阮清这样,找到满眼都有她的意中人。

她也没在疫病区待多久,出来后经过一系列的消毒处理,重新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才重回屋舍。

云修已经在家里等了她许久,见她过来,迫不及待地告诉她“战果”。

“眠眠姐,赈灾使一家子可是受了不少苦头啊,那茅房的粪水可不是那么好清理的。我让人从咱们地道灌了不少水进去,全部都溢出来了。”

“还有那章蓉儿,脸上的疹子似毁容一般,得吃好一阵子的苦头了。”

阮眠无奈一笑:“你和我说你最好的主意,就是‘炸’茅房呢!”

云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反正要他们吃瘪,难受就好。

欲开口之际,阮清忽然面色凝重地敲响了屋舍的门。

等她进来后,阮眠看出了她的异样:“阮清,发生何事了?”

“阿妹,那孩子……不见了。”

“我已经让人找了屋舍附近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半点消息,还去和不少人打听了下,谁也没看到孩子的去向啊。那么大的孩子,怎会凭空消失?”

闻言,阮眠微微蹙起眉头来。

“什么时候发现孩子不见的?他母亲呢?”

阮清连忙说道:“我也是那妇人哭着来找我才知道的,她说是今早一睁眼就没看到孩子了,平日里孩子都是睡在她身边。”

“询问下来,她也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何事,也没感觉有人进过屋子,总之就是一睁眼,孩子不见了。”

这倒是奇怪了。

阮眠不明白,谁会去偷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还是在她阮氏的屋舍里。

难道是和那妇人的夫君有关?

“你可有问过她夫君的消息?”

阮清点头道:“一早就问过了,可她差点把我气死,无论我怎么告诫劝慰,她还是不肯透露出夫家的半点消息,只说让我救她的孩子,你说她也不肯告诉我们一些线索,我怎么救?”

“现在孩子都不见了,她还想着隐瞒一些事,我也是无能为力了!有时候我都想撬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明明那么爱自己的孩子,现在孩子都要出事了她还试图隐瞒,饶是咱们神仙也帮不到她。”

阮清双手叉腰,真是被那妇人气到不行,若不是自己良心过不去,看不得孩子受苦,她早就对那妇人不管不顾了。

阮眠安抚她平息了下情绪,随后才和阮清一起去见那妇人。

妇人一看到阮眠,忙不迭地跑过来,跪在她面前便泪意连连地磕头恳求。

“阮娘子,阮娘子你行行好,帮帮我的孩子吧!”

小主,

“孩子他无端消失不见,恐怕生死难料啊,他还那么小,还……”

阮眠不想听这些无用的话,只问她:“你既已知道孩子身陷危险,心里可有想过带走你孩子的人是谁?”

“最大的可能,是不是你夫家的人?我知道你是和虞洲那群灾民一起投奔我们的,所以你傅家的人,大概率就是虞洲灾民里的。”

“你若想我们救回你的孩子,最好还是告诉我们你的夫家是谁,我们才好顺着线索去核查,不然我们似个无头苍蝇一般,怎会第一时间找到孩子?”

饶是阮眠都这么开口了,妇人还是犹豫了。

她跪在地上不肯起,但也不肯开口说出关于夫家的一点线索。

这下阮清又是无端来了火:“你搞清楚,现在是你孩子不见了,不是我们孩子不见了!”

“你到底在怕什么?你的夫家难道还是什么阎罗王吗?连名字都不能提!你若这样,谁还能帮你找到孩子,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们的时间也是时间,你光恳求却不肯提供线索,我们何必费那心思给你找?”

阮清都想撂挑子了,可偏偏妇人只哭着磕头,嘴里反反复复都只有几个相似的话。

那就是对不起。

阮清气急地狠拍了一掌桌子:“阿妹!!我看她是自己不想找孩子,我们何必帮她!如今收留她小半月,吃的喝的一样没少过她,可她自己不领情,如今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收拾好行李,回你该回的地方吧,我们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姑娘!”妇人哭得更厉害了,浑身都忍不住地颤抖起来,仿佛受了天大冤枉。

阮眠拦下阮清:“阮清,你自己的身体要紧,不必为此事伤神。”

“孩子的事我会尽力而为,但她不愿意提供一些线索,若耽误了救孩子,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阮眠沉下目光盯着那妇人,有些话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

正所谓,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都这情况了,她也不愿意说,之后无论他们怎么劝慰都没有用的。

阮眠已经能想到后果了。

然而找孩子还不到一个时辰,金铩村的村门口就闹出了一桩轰轰烈烈的大事。

阮眠收到消息的时候,村口已经里里外外围满了村民。

这个非常时期,阮眠是极力要求众人不要聚集。

可前来告诉她消息的婉淑却满脸沉重说。

“姑娘,是叶氏带走了孩子,如今就把孩子放在村口呢。”

阮眠想过孩子可能是妇人的夫家带走的,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叶氏!

与此同时,村口那叶氏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她身边的石头上,就放着那个嗷嗷待哺的婴孩。

“你们都看好了,我也不知这到底是他们阮氏谁生的孩子,但是,这六指怪胎,岂能容下?!”

“咱们大京那六指怪胎那是留不了的!当年皇室生下这种怪胎,当年大京就灾难不断,民不聊生,直到先皇亲手除去那怪胎邪祟,才让百姓安定,至此也发过话,无论民间还是朝堂,不容任何妖邪作怪!”

“可他们阮氏却隐瞒众人,留下孩子,此等大逆不道之举,若我没有及时发现,岂不是要让咱们所有人都受灾受难!!”

她怒吼出声,一字一句都敲进众人心里似的,令人感到无比惶恐。

“武恒虞洲的水患之灾,我看八成就是这怪胎邪祟带来的!!他们阮氏私留妖物,祸害百姓,该当何罪!”

闻言,在场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众人顿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叶氏还嫌在场不够热闹,还想着煽风点火,然而阮眠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中传出来。

“赈灾使夫人,难道是什么天神下凡?还能看穿人家一个婴孩是妖邪所化?”

“你的意思是这么大的水患,乃是因这孩子而起?”

叶氏看到阮眠走来,眼神一沉,端正身子继续开口。

“阮眠,这六指怪胎,众人都是瞧见了的。若不是它的到来,那水患又为何……”

“水患之灾,乃气象之事。更何况水患发生之时,孩子都还没出生呢。”

“赈灾使夫人不把时间留在如何救助灾民身上,反倒把祸水引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身上。当真是可笑至极!”

“若那么大的水患皆因一个孩童而起,那赈灾使夫人可有上等的神功,以你一己之力去摆平水患之难?”

叶氏一怔,哼哧起来:“你休想狡辩!你就说说,你私藏这孩子到底有何目的?这孩子又是谁生下来的吧!”

“我为何要与你说这些?你既觉得这孩子是妖邪,那你便好好证明下,这孩子是如何带来水患的。”

“若说不出的话,我只当你是想无辜残害生命,蛇蝎心肠,心狠毒辣!”

叶氏一怔,显然没想到阮眠的口齿这么伶俐,她差点都要被绕进去了。

“六指怪胎本就是妖物所化!还需要我证明什么?!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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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六指是怪物,你五指就不是了?”

“赈灾使夫人,如今水患当头,人人自危,最要紧的是如何帮助灾民,大家万众一心抵抗灾难,重建家园。”

“要靠双手劳作,踏踏实实的,而不是你杀了一个无辜婴儿,一切就能恢复如初!”

“诸位,你们难道也觉得这无辜的婴儿,就因为出生与他人有些不一样,活该被剥夺生命,被残虐致死吗?”

“试想一下若这孩子是你们家的孩子呢?你们也愿意吗?”

“哼,你说的简直就是歪理!!先皇的话便是最好的证明,哪怕咱们武恒离皇城远,但先皇的话亦是圣旨,我看……”

“先皇?皇帝都已经换位了,哪还有什么圣不圣旨的!再说你一个赈灾使夫人,为何不帮我们灾民一点实际的东西,反而一到咱们村里,就要搅和得咱们村子不太平?”

人群中有人率先出口,很快众人都出乎她意料地指责起她来。

“就是!!阮娘子为咱们做了多少事,难道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让我们去残害生命吗?我倒要问问赈灾使夫人,你又居心何在啊!”

“不管这孩子是谁生的,孩子始终是无辜的,去拿一个小孩开刀,泼脏水到它的身上,那人才是丧尽天良!”

叶氏大吃一惊,瞪大双眼,感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群人。

“你们说什么?这可是六指胎儿,不是一般的孩子,就是一个妖物邪祟,你们怎么都被阮眠洗脑了?难道不顾皇权……”

“赈灾使夫人!这是武恒,咱们老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还管他什么皇权不皇权的,你们是来赈灾的,不是来找茬的。”

“就一个婴孩,就算它是你口中的妖邪那又如何?难道你现在就要杀了它不成?然后呢?再把阮娘子也杀了吗?!”

此言一出,众人怒气冲顶!要知道阮眠和阮氏一家子给大家带来了多少好处,若没有他们,多少人要死在流放路上!

哪还能活到现在啊。

所以众人都觉得这赈灾使夫人是别有用心,怒气之下,已经有人想要动手了。

本是信心十足的叶氏见情势不对,心里也不免咯噔了一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阮眠这小贱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声望,还有这些百姓,竟然连他这个赈灾使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但他们人多势众,叶氏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然而就在她六神无主之际,不少虞洲的灾民都围了过来。

人群中也逐渐有人开始惊呼。

“这……这可是六指胎儿啊!这就是妖物化身,会给咱们带来莫大不幸的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若不尽快去除它,咱们可是要倒大霉了啊。”

众人齐齐看过去,只见不少虞洲来的灾民都吓得面色惶恐,一一指责起来。

叶氏见到阵势要倒戈,马上又来了骨气。

双手叉腰,又要煽动群众。阮眠倒是不疾不徐,先由着她一顿胡说八道,直到虞洲灾民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阮眠的神情才有所变化,顺着那声音看去。

还真是冤家路窄,那人竟然就是何家公子。

水患之所以到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都是因为他当初不听劝解,而且还私自泄堤,导致他们武恒损失那么大!

没想到他这几日在灾民之中躲藏的这么好,都没人发现他也混入其中。

此刻何家公子叫嚣的比谁都厉害。

“妖物作祟,本该除之!不然水患之灾,无穷无尽,咱们老百姓怎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你们阮氏对武恒有恩,另当别论,总之这怪胎必须除之!!”

“若你们阮氏说什么也要保下孩子,我便觉得肯定是你们心中有鬼!”

何家公子在那群虞洲灾民眼中,至少还是知府的公子,是他们的带领人。

加上他又把那怪胎说得煞有其事,连番恐吓。

“若这六指怪胎像阮眠所言,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那当初先皇为何要那么恐惧?”

“众所周知,当初京都大灾当头,皆因皇室出了个六指怪胎,司天监的国师都拿其没办法,可那怪胎去除之后,大京的灾荒马上扭转。”

“当然,那还是先皇在的事,后来我听说那南平侯爷也生了个六指怪胎,人家堂堂侯爷都亲手解决了那个婴孩,才让大京避免了灾祸。”

“你们阮氏,又是为什么一定要保下这个孩子!难不成是你们存有私心,就想用这妖物灭了咱们武恒的一切,好自己在金铩村称王称霸不成?”

何家公子不愧是知府的孩子,嘴皮子利索得很,三言两语就把一些百姓说得心中惶恐了。

见此,阮眠嗤笑了一声,正准备开口时,孩子的母亲忽然从人群中窜出来。

只见她冲到石头旁抱起孩子,跪在众人面前泪眼婆娑地恳求着。

“你们不要杀了他,不要杀了他啊。”

“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他生出六指也不是他所愿的,我求求你们,不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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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出现,让那何家公子的脸色骤然大变。

他双目大瞠,难以置信地看向妇人,眼底窜过一丝凶狠之意。

只有片刻,他便指着夫人怒吼起来。

“所以说这六指怪胎是你的孩子!!!你这妇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偷偷生下妖物,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不成?!”

“今天我就杀了你和这妖物,解救咱们所有百姓!”

话音刚落,那何家公子已经拔剑而出,毫不犹豫地直冲妇人和孩子而去。

阮眠目光阴沉,以极快的速度扼住何家公子的脖颈。

云修见状,迅速帮阮眠掐住何家公子的腕骨,狠狠往里一折。

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何家公子的腕骨生生被云修折断,疼得他哀嚎出声,痛苦不已。

阮眠见到妇人的眼里闪动着绝望,心寒,还有一股不可思议的目光。

她凝视着何家公子,压着嗓音反问:“那怪胎,是你的孩子?”

何家公子脸色大变,瞬间提高嗓音,怒吼起来。

“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会有这种怪胎当孩子?阮眠,你安得什么居心?”

“怪胎在此,天诛地灭,今日你们谁也别想拦着我动手!让开!”

他不想再给阮眠他们机会,呵斥一声后二话不说地再次冲妇人和孩子而去。

阮眠眉头狠蹙,当即一巴掌扇过去!云修又绊住他的脚。

这一巴掌顿时把何家公子打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茫然起来。

清脆的一声响,连带着阮眠掌心都发麻起来。

趁着何家公子还没反应过来,阮眠感到可笑地看向妇人。

“你可睁大眼睛瞧清楚了,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郎君,连你们的孩子,你的死活都不顾,这种人你还没看清他的面目吗?”

“当初我们吃吃喝喝供着你,不惜冒着旁人指责的风险都要替你护下孩子,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被你的夫君倒打一耙,害死你自己的孩子不止,还要把我阮氏一族推下水吗?”

阮眠的字字句句,像尖锐的针一般狠狠扎在妇人身上。

她的身子抖动不止,双眼猩红地紧紧凝视着何家公子。

方才她的确已经心如死灰,她即便想到了夫君不会接纳自己这个孩子,但也没想到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认孩子就罢了,还要亲手了结。

甚至还想污蔑对自己有恩的一家人!

试问,阮娘子他们一家好心至此,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么对待?

想到这些种种,妇人已经不得不面对现实。

如今刀子都已经对准了她的脸,她再不反抗,只能用恶人更加猖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