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如烟接过银钉,月光下,钉头刻着的生辰八字赫然是她自己的。她心头一震,却面不改色,反而低笑出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凉薄与决绝。
她腕间玉镯突然迸发红光,如同一轮血月升起。九盏白灯笼应声炸裂,飞溅的火油在地面燃出诡异图腾——竟与张清风临终前用血画的一模一样。
"带路。"燕如烟碾碎一枚火星,灰烬里浮起钱颖常用的苏合香味。那香气本该清雅,此刻混着尸臭,竟像腐烂的甜杏,令人作呕。
夜色如墨,西华门外的风卷着枯叶,发出"沙沙"的低语。天德商会的马车停在城墙阴影下,车轮上的血迹还未干透。
商会的地牢建在冰窖之下,寒气逼人。燕如烟的绣鞋踩上冰阶时,发出"咯吱"的响声,仿佛踏在死人骨头上。寒雾中锁着七具女尸,她们面容安详,却都双目圆睁,似乎死前看到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
铁链声从黑暗深处传来,带着蛊虫振翅的嗡鸣,那声音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燕如烟忽然按住叶如歌握剑的手,低声道:"是活蛊。"
叶如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南疆蛊术?"
"不,是北狄的'食心蛊'。"燕如烟目光如炬,"能吞噬人心中的秘密。"
钱颖的绛红裙裾从石柱后转出时,燕如烟腕间的玉镯已烫如烙铁。商会主人鬓边金步摇叮咚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死神的低语。她指尖把玩的正是燕如烟昨日验毒的银针,针尖上的毒液在冰冷的地牢里泛着幽蓝的光。
"娘娘可知,腐骨花要配人血才生效?"钱颖笑容妖冶,眼底却是刺骨的寒意。她指向冰棺,声音轻柔如绸缎,却裹着刀锋,"这些可都是八字纯阴的处子。"
燕如烟心头一紧,终于明白为何近日宫中失踪了七名宫女。她正欲开口,冰棺突然炸裂,无数蛊虫如黑云扑面而来。那些虫子通体漆黑,只有腹部有一道血红纹路,如同一张张狞笑的小嘴。
燕如烟旋身甩出狐裘,浸过药酒的皮毛遇蛊即燃,青紫火焰中浮现张清风临终的脸。那张脸痛苦扭曲,嘴唇蠕动,似乎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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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机贴近钱颖,读心术穿透层层脂粉,捕捉到转瞬即逝的恐惧——那恐惧里裹着李玄璋翡翠扳指的反光。
"李总管许诺你什么?"燕如烟突然发问,指尖银针刺入钱颖后颈,那是她从小练就的"追魂针",能让人吐露心中秘密。
"商会通敌的罪证,还是..."她故意停顿,满意地看着对方瞳孔收缩,如同被捕兽夹夹住的野兽,"你兄长在漠北战场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