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伤心二字可能重了些,或许用哀伤形容更合适。
浅淡的、毫无声息的,像是落在石上清溪的月光,存在却近乎透明。
哪个词戳到他的痛处了?
食人?
仅存的一点良心和长久以来心照不宣的相处原则让她选择闭嘴,但月魄这副处变不惊的样子让她感到泄气。
“我好歹长你几岁,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就该反过来叫你师姐了。”
云绾:!
她明明防着这个人的!
“戴上!”
“哎,出个门连取坠子的权利都没有。”
月魄装模作样地感叹。
“你不还有一只耳朵吗,那只想戴什么戴什么,想什么时候取什么时候取,谁管你。”
云绾直至盯着他戴上耳坠才放下心。
“想好之后如何善后了吗?”
月魄摇摇头,
“古槐吟说她们是因为服用了某类果子才会如此,但这好像不能作为证据。”
“是,这类果子像一串小小的红色葡萄,酸甜味,人们常用其引产。”
月魄眯了眯眼,他听人说起过这个。
“这是毒吗?”
“比起毒更像是蛊。听说过情蛊吗?子蛊的宿主会对母蛊的拥有者产生如婴孩对母亲一般的依恋,虽然大多数人将其认为是爱情。这个果子的作用就像是情蛊,它会使母亲对孩子产生极强的保护欲和依赖信任。”
“可果子只在秋末到深冬,其他日子呢?”
云绾没有回答,黑暗深处却幽幽飘出一道声音。
“怀胎十月。”
雾绡幽灵般从黑暗里慢慢显出身形,
“别误会,我没有偷听你们说话,外面有人来了。”
应该是张民生安排出村闹事的人带着执法者回来了。
楼道然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村里的人容颜姣好,给他们甜头的同时让彼此之间建立起类似心灵感应的联系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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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只有恶劣的环境才能决出最厉害的蛊王,村民们不团结一致心有灵犀,难不成还要窝里斗给妇人们留以喘息清醒的时间。
有同类死亡外面的人自然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不,按原计划哭天抢地带人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
这里离安城最近,应该是夕雪宗的人吧。
“我去看看。”
云绾身形一晃出了异空间,雾绡把话带到又不见了人影,此刻的异空间里仅剩月魄一人。
他慢条斯理地收了木桌上的医书,走到蒸笼前抬起手。
亡者的眼睛像蒙尘的明珠,惊恐不安,狰狞痛苦。
恨吗?
当然恨,只是有更多的东西比恨重要。
“再待一会吧,等到你的亲人来便能落叶归根入土为安了。”
他收回手转身走出黑暗。
外面闹腾得很,院中古槐吟絮絮叨叨给人讲述生命的可贵,一把沾着血的匕首静静躺在地上。
月魄走上前,拿出帕子将其拾了起来。
“哥,你别又捅一刀,我好不容易才给人止住血的。”
古槐吟被云绾的行为弄怕了。
“我不捅人。”
月魄细细擦拭着手里的凶器。
张鹿竹除了肩膀处的伤口脖子上还有一道浅浅的血痕,应该是求死被阻拦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