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刚才还敲边鼓烧底火,怂恿冷海洋那个糊涂蛋和老婆闹的一群混蛋瞬间都哑巴了,全都脚底抹油,溜了!冷母和冷父“呲溜”钻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躲一边去了。而冷海军两口子则迅速推起车子滚蛋了!
客厅里只剩下对峙的冷海洋和林琳。
林琳还在呜呜地哭着,声音痛苦悲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双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那里火辣辣地疼,已完全盖过了刚才撞的肩膀疼。
关键被当众扇耳光,还是口口声声爱自己的丈夫冷海洋扇的,让林琳觉得自尊完全被他践踏,被他们全家笑话羞辱。实在让林琳难以接受这种屈辱。
冷海洋此时想上前查看林琳的伤势,又心有顾虑,欲言又止,欲前又止。他只能拧着浓黑的眉毛,挤着细长的眼睛,倔强地站在那里,努力保持着一副不服劲的样子。也不知他究竟在倔强什么?
林琳内心充满失望和愤怒、悲伤和羞辱,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明白,此地一刻也不能留!一刻也不愿意留!她迅速回身跑进了房间,一手抓起外套,三下两下穿上,一手捂着脸,哭泣着跑向院门口。
“冷海洋!你等着,我们离婚!和你妈过去吧!和你家这一群混蛋过去吧!”林琳大哭着甩下怒骂,跑了出去。
冷海洋想抬腿追,可心里的那股拗劲儿让他又停下脚步。但想想又觉得不对,终于还是推起摩托车,打着火,“呜呜”地追了出去。
林琳低着头,急匆匆地出了家属院,幸好大中午,家属院并没有人在走动。她小跑着来到马路上,停下来,看看左右两个方向,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
往右去上班?脸上被冷海洋扇得巴掌印,自己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印记一定也非常明显。顶着这样有红红手印的脸怎么面对学校的同事,面对那么多学生?自己还有师道尊严吗?
不上班吧?去哪?往左回羊庄?又没请假,总不能擅自旷工?那怎么办?
林琳正犹豫间,听见身后一阵摩托车声响。她知道那是冷海洋出来了。
林琳不愿意看到他,也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的窘迫,便不管不顾地扭头往左边羊庄方向走去。
冷海洋从家属院的坡上下来,停在路边刚才林琳站着的地方,阴着脸看看林琳往南疾步走的身影,想了想,加上油门,轰的一声,阴着一张脸反方向向市里驶去。
林琳收了眼泪,一手捂着脸,低着头脚步匆匆地往南走着。她听到冷海洋的摩托车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知道他上班走了。就这样扔下自己,独自骑着车上班了!这个可恶的男人!
林琳伤心又失望。尽管刚才自己情急愤怒之下扔下一句给冷海洋:“离婚!”尽管自己刚才不理睬他扭头走开,尽管自己恼恨他动手打自己,但她内心仍然希望冷海洋能追过来,能给自己道歉,能向自己低头认错,能祈求自己的原谅。
哪怕自己这时肯定不会原谅他,肯定还会骂他,也肯定不会跟他走,可是,林琳还是希望让冷海洋此时追过来,对自己说:“我错了!”
这是颜面和自尊的问题,是对自己的一种态度。至少还能证明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分量的,至少还能证明他确实是爱自己的,至少还能证明自己当初是被他真的爱着的而不是自己被骗的!
林琳一路走着一路胡思乱想着,待已经走到李庄坡那里时,也就是北坡处的工商局门前才忽然想起,自己下午不上班还没有请假呢!
怎么办?不请假就是旷工!被扣钱不说,万一被领导开除了怎么办?林琳有了犹豫。回学校是不可取的。那会真的让自己颜面扫地,师尊无存。
于是,她硬着头皮拐进工商局的大门,想借用人家的电话给学校门岗万师傅说一声,让他帮忙请个假。
林琳拨通了学校门岗的电话,万师傅的声音传出来:“喂,谁呀?”
林琳急忙镇定情绪,对着话筒说:“万师傅,我是小林,林琳。能不能请你帮我请个假?我家里有事,下午上不了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