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
【不过是个不甘心的棋子罢了。】
苏无罔的头疼得像要裂开,眼前一阵阵发黑。
那些呢喃,都叫嚣着,血肉,厮杀,痛苦,哀嚎,他在渴求这些。
他咬着牙撑起身子,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我去仙墓看看……若无事,我自会离开。”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无阑和有苏泞伸出手想要搀扶,却被他一一推开——动作不算粗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这些温度太过灼人,让他想起自己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
门扉近在咫尺时,他才惊觉面具早已碎裂。
他的手虚虚抬起,悬在脸侧,像是想要遮挡什么,又像是连触碰自己的勇气都没有。
他其实一直害怕。
怕被看穿眼底的虚无,害怕褪去伪装后,根本无人愿意直视他本身,怕那些关怀的目光在看清他本来面目后化为厌恶。
“够了……”
身后的呼唤声此起彼伏,有担忧的,有焦急的,可他一个字都不敢听清。
就这样吧。
窗棂被猛地推开,冷风灌入的瞬间,苏无罔已经纵身跃出。
衣袂翻飞间,他听见有人惊呼,可他没有回头。
他本来就是个无趣的人。
比苏简言还要无趣——至少那个男人的世界里,还有李媛媛的笑靥与剑锋的寒光。
而他的世界……
只有挣不脱的宿命,和疯得不能再疯的自己。
……
青丘的夜雾里还飘着淡淡的硝烟味,几撮焦黑的狐毛粘在石缝间,显然鬼帝的偃偶们已经来闹过一场。
苏无罔的靴底碾过半截断裂的傀儡手臂,金属关节发出喀嚓的脆响。
他走得很从容,甚至顺手扶正了路边被撞歪的狐仙石像。
苏无罔潜入得还是很轻易,因为他了解这群小家伙的所有习惯。
嘴上说着很烦,其实苏无罔记住了每一只妖。
“你小心点,里面不止有佘野。”
豹头的声音从阴影里浮出来,威风的花豹此刻皮毛斑驳,还带着未愈的伤痕。
苏无罔的指尖抚过仙墓青铜门上的龙纹纹,那些被青苔覆盖的凹槽里还残留刮蹭的痕迹。
“鬼帝的偃偶也进去了?”他摩挲着门环上新鲜的裂痕。
“嗯,没防住。”豹头的尾巴烦躁地拍打地面,“那群鬼修狂热得很,根本杀不完……”
“猜到了。”苏无罔面无表情,老不死的谢苍寒,三瞳在黑暗里泛起幽光,“佘野的命,放心。”
豹头盯着他被月光割裂的侧脸,突然问道:“这是你本来的脸吗?”
秘境入口的漩涡正在吞噬苏无罔的衣角,他最后回头时,嘴角绷成一条平直的线:“算是、而且……”
夜风卷走未尽的话语,豹头只听见半句飘散的余音: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