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握着缰绳的恶人要死了,自己却为他留下眼泪。
有苏望露出难得怜悯的表情,他抚着蛇头,在碧绿的眼瞳上摩挲着——他最可爱,最服从深重的信徒。
瞧,身上满满是【自己】血肉的味道。
长生、不死、能永远“被吃”的食物。
阵法的灵压达到顶峰,尸体在金光中炸裂。
佘野的泪水与飞溅的血红汁液混在一起,他想要笑,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那些灵花的碎片在空中重组,化作一株半树半菌的怪物。
凡桐咬牙又要引出一箭,涂山暮时也是如此,就算流着泪,就算抽干灵力拼上性命要让【他】如愿。
【他不想活】
有苏望必须埋葬在这个战场上。
为了他这五十年为妖族制造的一场“梦”,为了他亲手打造的妖庭。
知月卯足了劲斩断菌丝,从有苏大人手下解救下羽风——傻傻的绿孔雀还在哭,自己的兄弟怎么变成了这样。
“只有我才能杀死他!”
“只有我才能杀死他!”
“他只能死在我手上!”
佘野的眼中燃着近乎癫狂的怒火,他怒吼。
凭什么这些家伙要跟他抢?明明是他最早认识有苏望,他们之间的折磨、纠葛早已刻入骨髓。
九重雷劫在云层中酝酿,紫电如龙蛇般游走,天地间充斥着毁灭的气息。
佘野的气息节节攀升,竟是要突破化神之境!
九重雷劫——
正准备混入战斗的苏无罔挑了挑眉,面具下的神情难得露出一丝困惑,不对吧?
佘野这么恨他吗?
都恨到突破关口,要突破化神了?!
苏无罔不解,他也没干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啊?
他仔细回想,每次抽佘野,不都是那条蛇先犯贱来咬自己吗?
那他肯定要还手啊!这有什么不对?
远处,昀泽懒洋洋盘膝坐在地上,对着匆匆赶来凑热闹的有苏泞伸出手:“我赌赢了,快给钱。”
“炼情宗不应该很懂这个吗?”有苏泞愤愤不平掏出一袋灵石,嘴里嘟囔着。
“混了那苏简言木头是这样的。”
昀泽信誓旦旦,没有人比他更懂昆仑的呆瓜们。
他的目光越过战场,落在那个迎着紫雷劫将众妖踹飞的面具魔修身上。苏无罔的身影在雷光中显得格外孤傲,锋芒毕露,冰冷无情。
姿态最欠揍,却干着保护妖的事。
无情道,本来就应该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