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蛇展开双翼,冰冷的竖瞳紧盯着有苏望——那狐狸医修的身上正绽放着诡异的灵花,花瓣层层叠叠,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和……
还有血腥味,红衣早已被血浸湿,贴在那满是裂口的身躯上。
有苏望却毫不在意,反而轻笑出声。
“你早有猜测了,不是吗?”他歪着头满是无奈,“我和那条鱼,可是一类东西呢。”
都是控制你发疯的坏东西。
佘野沉默不语,蛇尾无声地盘绕在有苏望身后,冰冷的鳞片紧贴着他的衣袍。
他心中否认,却并未表露。
灵汐的虚伪、虚荣、恶意,还有那令人作呕的自私,佘野深受其害。
而有苏望……复杂的情愫,佘野说不清,但他知道。
谁好谁坏,他也有数。
菌丝如潮水般涌向灵汐身边的蛟龙,缠绕在它的鳞片与血肉之间。
蛟龙的身躯开始扭曲膨胀,鳞片下渗出黏稠的脓液,他正在孕育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降临的身躯。
“腐朽世界的母亲……”灵汐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虔诚与恐惧。
婴儿啼哭般的共鸣,苍白的菌丝编织成直径百丈的茧,血红月光照在茧壳上,所有战场上的活物都听见了黏腻的蠕动声。
佘野的蛇尾无意识绞紧岩石,竖瞳收缩成针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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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趣。”
有苏望的狐耳在腥风中抖动,他足下菌丝自动避开三尺,畏惧着某种更古老的污染和原始的崇拜。
茧壳裂开的刹那,整个空间出现琉璃碎裂的纹路。
菌丝构成的女人面孔从裂缝中缓缓浮现,每一根睫毛都是蠕动的孢子管,虹膜里流转着腐朽湮灭的图景。
有苏望仰头望着那张巨脸,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他轻轻抚摸着身上盛开的长生树的灵花,低声呢喃:“真是热闹啊……可惜,还不够疯狂。”
佘野的蛇瞳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有苏望身上某种超越认知的气息正在攀升。
但代价是什么……
狐狸会吃尸体,狐狸会避着其他妖族,狐狸一直在流血。
佘野的蛇尾刚刚触及有苏望的衣角,便猛然被截停。
碧绿瞳孔骤然收缩,眼睁睁地看着有苏望身后,一堵由血肉筑成的巨墙拔地而起,将那道纤细的身影与整个战场彻底隔绝。
狐狸站在攀升的血肉巨墙上,不断靠近那【腐烂之母】,背对着佘野,越来越远,身形单薄却笔直。
巨墙布满了蠕动的血管和跳动的肉瘤,每一根血管都在剧烈搏动,不可逆转的疯狂即将降临。
皮肤上,长生树的树影正疯狂绽放,血肉触手边缘滴落着粘稠的汁液。
“反正……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在意什么风度啊……”
苏无罔沙哑地笑着。
他的身形开始扭曲,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不死之种……”
就算神智磨灭,此身也不会消亡的长生。
血肉长生树的根脉刺破苏无罔的脊背,在他破碎的躯壳上绽开万朵灵花。血肉巨墙开始崩塌,有苏望的身影逐渐被淹没在无数蠕动的血肉中。
“失控了……就想办法杀死我……”
有苏望的声音轻如耳语,却清晰地传入佘野耳中。
那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甚至无情。
佘野的蛇瞳紧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他想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制在原地。
有苏望的背影在他眼中逐渐模糊,逐渐与那参天的血肉树重合。
佘野的蛇尾无力地垂落在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