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第二日一醒转,便将自己打听到的事都报给了闻蝉。
“当初宫变后,肃清余党、抄没家财之事,便一直都是刑部与大理寺在办,皇帝的意思是年底之前要结案,却偏偏有这样一笔私盐赃款查不清,兜兜转转,便扣到了大人头上。”
“如今负责此案审理的是李文博李大人,具体查案,是交给了……檀颂檀大人。”
檀颂又掺和进来,闻蝉仿佛已见怪不怪。
只问:“那位李大人,和你家大人素日有交集吗?”
石青稍加思索便说:“有,他和咱们爷是同年登科的进士,他还是那年的状元!不过仕途平庸,六年过去也没什么建树,还是今年黎崇俭倒台,带走了几个同党,他才升任刑部六品主事。”
“除了当年同科……似乎并不见大人与他有何私交。”
闻蝉点头,“知道了。”
离年关不足七日,想在七日之内彻底查清此案牵系之人,恐怕会很难。
此地已不是琼州,和谢云章成婚也只有那么两月,闻蝉实在想不到能请谁从中斡旋。
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太子夫妇。
可越是需要小心维护的人脉,便越是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叨扰。
闻蝉熬到腊月二十七,见刑部仍迟迟未下定论,才准备动身,再去求一次太子妃。
既然查不清,不如便将人先保出来,安安稳稳回家过个年才是。
当日她也去瞧了,那牢房暗无天日,实在不是能住的地方。
可梳妆打扮后,人刚走到大门口,便正遇上一名内侍带人过来宣旨。
于是,国公府一大家子,又乌泱泱出来跪接圣旨。
老内侍嗓音尖锐,念完冠冕堂皇的旨意。
闻蝉大抵能汇成几句话:贪墨的罪名给谢云章坐实了,但念他此前平叛有功,祸不及家,只是革职查办。
这天像极了国公府大难当头,谢承宇断腿却反被削职那日,头顶阴沉一片。
老国公接过圣旨,回身随手塞到闻蝉手里。
见她低着头默不作声,还不忘找补两句:“哪有像他这么年轻,爬得这么快的?等人回来好好劝劝,以后老老实实过日子!”
老国公年轻时军功赫赫,这才从草莽武夫一跃封爵。
这些年四海升平,他卸下兵权,一边苦自己无用武之地,一边最看不上那些只会动嘴皮子的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