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真听着,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年轻学子在科举考场奋笔疾书的画面。我点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承蒙陛下您的赏识和推荐,草民才得以在南宋朝堂一步步做到枢密直学士的位置,还成为了宋孝宗赵伯琮的侍读。”张孝祥说着,朝我微微欠身,眼中满是感激。
我笑着示意他不必多礼,心中也感慨,当初举荐他,也是看中了他的才华和抱负,当然还有他的胆识,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君主被叛军劫持,还主动求援的。
“陛下您去大理立国后,宋孝宗大胆提拔臣为丞相,可能也有当初刘苗叛乱之时,草民与陛下一同勤王的原因。孝宗皇帝让草民负责全国的改革,主要是想限制各地门阀的势力。”张孝祥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豪,仿佛回到了改革初期意气风发的日子。
“草民当时一心想为国家和百姓做点实事,行事雷厉风行,改革初期确实取得了一些成效。”
我听着,不禁臆想起那段时间南宋朝堂上的风云变幻。那时候,以宋孝宗牵头的改革派应该都对改革寄予厚望,盼着能改变南宋积弊已久的局面。可我也知道,改革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后来呢?”我轻声问。
张孝祥的脸色瞬间黯淡下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但是,门阀的反扑来得太快太猛了。以郑家、周家、赵家旁系等为首的几个大家族联合起来反对改革,他们在朝堂上有庞大的势力,在民间也有深厚的根基。很快,改革就举步维艰,最后名存实亡。”他紧紧握着酒杯,指关节泛白,可见内心的愤懑。
我皱起眉头,心中对那些门阀世家充满的厌恶依旧和以前一样。这些家族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国家的未来,实在是可恶至极。“那你呢?”我关切地问。
“因为草民在改革期间手段强硬,触动了太多家族的利益,引起了他们的强烈反对和仇视。”张孝祥苦笑着说。
“最后,朝堂上各大家族的势力默契地联合起来,一起弹劾臣。宋孝宗也扛不住门阀的压力,无奈下令流放臣。”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满是苦涩,那种被背叛和抛弃的痛苦溢于言表。
我心中一痛,为张孝祥的遭遇感到不平。他一心为国,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是不公。但是这也是他太年轻了,以为赵家的皇帝都是可以依靠的,他没有想过我在南宋如日中天的时候,都不敢在门阀联合起来时搞事情,最多就是针对一个大家族快准狠的一击致命,然后再草草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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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安慰他几句,他又接着说:“草民原本以为被流放就是最坏的结果了,没想到,这还不是尽头。”他的声音颤抖起来,“臣刚到成都府,就有人来报信,说那几个家族上奏宋孝宗,要求杀了张家满门,而宋孝宗……竟然答应了。”
听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的愤怒达到了顶点。这些门阀世家太狠毒了,竟然赶尽杀绝,而宋孝宗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如此懦弱,任由这些家族胡作非为。我看向张孝祥,他的脸上满是绝望和痛苦,那种深入骨髓的伤痛让我感同身受。
“当时,臣真的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张孝祥的眼眶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就在臣准备一了百了的时候,保皇司的人出现了。”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过去的痛苦回忆。
我默默听着,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张孝祥的遭遇,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南宋朝廷内部的腐朽和黑暗。那些门阀世家把持朝政,为所欲为,而我那皇帝徒弟宋孝宗却变的软弱无能,任由门阀摆布了。这样的朝廷,如何能抵御外敌,如何能让百姓安居乐业?
我还真的很庆幸当初在大理奋力一搏的决定。
我看着张孝祥,认真地说:“孝祥,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如今在大理,我相信你能重新施展才华,为大理的百姓谋福祉。”
张孝祥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用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地说:“陛下,这些年在大理,臣感受到了陛下对臣的信任和重用,但是草民早已精力枯竭,已经不堪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