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崔县满城缟素,就是因为郡主之死?”
苏纯一看来,只有皇亲贵胄能让全城缟素。
陈业却说:“郡主连尸身都没留下,谁能知道她死了,如今只当失踪处理。崔县之所以全城缟素,是因为我将那崔县县令杀了。除了这个贪官污吏之外,还有助纣为虐的官吏与地痞,我也按照他们的供述清理一番。可惜,没找到那江时月,也不知他是跑了还是躲了起来。”
陈业本来第一目标就是江时月这个小魔头,但他实在太能藏了,开着灵目在崔县找了几天都没找到,那索性就将县令杀了。
谁想到,这县令的家人如此嚣张,要全城人替县令披麻戴孝,但得知县令死了,崔县几乎人人都想大笑三声,所以才有家家戴孝人人带笑的诡异场面。
陈业便看着他们作死。
红玉郡主在崔县失踪,找不到这位金枝玉叶,偏偏大张旗鼓为县令办丧礼,后果可想而知。这县令的家里人是嚣张跋扈惯了,连个聪明人都没有。
苏纯一对陈业杀官的事情并不在意,崔县县令的罪行她早已知晓,但凡打听一下都能知道这狗官该千刀万剐。
只不过清河剑派门规森严,苏纯一不可随意对凡人出手。
陈业又不是清河剑派的弟子,自然是无所忌惮。
苏纯一只是感觉有些可惜:“若是早知如此,或许我能将这位郡主救下。”
苏纯一看着悲伤欲绝的蓝石,忍不住说:“她若非面临绝境,也无需假借清河剑派的名义,她希望清河剑派能救她性命。若是我能早些察觉,办事再仔细些,她或许就能活,也无需先生你你冒险……”
陈业却摇头说:“苏姑娘,魔头的错,何必揽在自己身上。郡主一心求死,神仙难救。
“再说,我不是你的师门后辈,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我是修行之人,虽然修为境界低了些,但你我平辈论交,生死在我,怪不到苏姑娘头上。”
苏纯一沉思片刻,却疑惑道:“先生所言有理,但师父教我,修行者需行侠仗义,为天下苦难人鸣不平,不可恣意妄为欺凌弱小,不可鲁莽行事连累无辜。凡人苦弱,修行人若不谨慎,便是千万人生死之难。
“既然是我拜托先生为我查案,那你的安危自然与我有关。”
陈业听得一脸懵,清河剑派是这种规矩?
正得有点过分,甚至有点发邪了?
按照常理,陈业应该赞同苏纯一的话,将这个人情吃下,要是再多谦虚几句,保证这位苏姑娘心怀愧疚,好处自然不少。
但陈业却说:“苏姑娘,清河剑派心怀天下,自然值得敬佩。清河剑派门规如此,我一个外人也并无质疑的立场。但我在我看来,行侠仗义也需要先理清前因,才能去考虑后果。我本可抽身离去,是我选择冒险对付那夺舍的魔头。
“如此一来,前因在我,与你无关。就算被那魔头害了,我也只能怪自己鲁莽,怪不到你的头上。”
经历此事,陈业更加注重因果。
理清因果能让许多复杂事情变得简单明了,苏纯一便是分不清“我乐意”与“我应该”,长此以往,怕是容易有心魔。
不过陈业也只能点到即止,毕竟苏纯一修为比他高出许多,再多说的话就显得过于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