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上的薛举推开长子搀扶,铁枪拄地挺直身躯:“传令四门加派双岗,瓮城暗渠皆布铁蒺藜。”
他按住隐隐作痛的肋间,望着城外连绵军帐的火光冷笑道:“项家小儿倒是学了几分妇人之仁。”
中军帐内,范增掀开舆图时带起一阵檀香。
郝瑗的青铜令箭在沙盘上投下细长阴影:“我军粮道被贺若弼所断,当效仿狼群夜袭之术。”
他指尖点向沙盘中的城郭模型,“每夜三更遣百人队佯攻,五更换二百人擂鼓,令守军不得安眠。”
单雄信猛地拍案,震得烛火摇曳:“这般磨蹭何时能破城?”
他包扎着绷带的右臂渗出新鲜血迹,却浑不在意地抓起酒樽。
龙且按住同僚肩头正要劝解,帐外忽传来战马嘶鸣声。
“报!朱沅华部被阻于长坂坡!”斥候的急报让项梁霍然起身,腰间玉珏撞在青铜剑鞘上发出脆响。范增捻着长须沉吟:“若十日内不能破城……”
话音未落,项羽已掀帘而入,玄铁战靴踏得地面微震:“明日寅时,某亲率陷阵营取西水门。”
他解下虎纹披风掷在案上,帐内烛火骤然一暗。
夜色笼罩军营,项梁疾步走向帅帐,沉声喝道:“项声速来!”
帐外铁甲碰撞声由远及近,少年将领单膝跪地:“属下候命!”
项声腰悬青铜剑,甲胄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寒光,目光如炬望向主将。
项梁展开皮质舆图,指尖划过汧水防线:“你与项庄领轻骑八千,寅时三刻佯攻东门。”
说罢将虎符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烛火摇曳。
军帐外忽起一阵爽朗笑声,项羽倚着辕门擦拭戟刃,眼中战意如燎原野火:“叔父这招声东击西,倒让侄儿想起巨鹿那夜的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