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挚突然击掌大笑,震得青铜灯树火星四溅:“好个声东击西,待蜀军深陷秦岭雾障,我军可出大散关断其归路。”
商鞅却将算筹摆成星象,眉头越皱越紧:“紫微垣隐现血光,储君未定才是心腹大患。”
赵政突然抽出太阿剑斩断垂落的帷幔,玄色锦缎如断翅的鸦群坠落。
剑锋直指殿外矗立的九鼎:“等退却百万兵,再谈这鼎之轻重。”
甘龙的话语如同冷水泼入热油,瞬间打破了公子们原本和睦的氛围。
六位秦室贵胄虽同为秦孝公孙辈,却因父辈尽数战死沙场,王位传承的悬念愈加扑朔迷离。
此刻众人目光如炬凝视甘龙,既恼其直言犯忌,又不得不承认他戳中了要害。
赢拄率先打破僵局,拱手自谦道:“守土安民尚可勉力为之,开疆拓土实非所长,此番逐鹿便不与诸位贤弟相争了。”
语毕退立廊柱之侧,场中唯余赵政、赢荡、赢稷、赢驷、异人五人对峙。
赢荡摩挲腰间剑柄,声若洪钟:“沙场征伐方显男儿本色,庙堂权谋非我所愿。”言罢大步退场,玄色战袍扬起凛冽寒风。异人见状眼波微动,思忖片刻亦悄然隐入阴影。
赢驷折扇轻摇,目光掠过赵政与赢稷:“论治世韬略不及公子政,比军争奇谋难敌公子稷,当效仿前人让贤。”随着青衫隐入屏风之后,殿内仅剩两位雄主隔案相望。
甘龙此时拄杖上前,苍老声线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势:“老臣斗胆谏言,公子政扫六合之志已现端倪,当承大统。”
话音未落,杜挚立即出列反驳:“公子稷用兵如神,长平之战尽显雄主风范,方为不二人选。”
群臣争执不下之际,商鞅忽然抚掌而笑:“变法革新乃臣所长,识人断事还请张子定夺。”